里慌张地,像是快崩溃的样子。
也是急得快哭的样子,“救救我”
“尽量靠山边开,入弯前先放喇叭防止死角有车。”沈读良笑不可抑地点拨,拿外套去遮她背上的春光,一并攥着卫生纸进去,替她揩掉汗,“还有万一会车了,一定踩刹车而不是打方向盘。”
“沈读良你混蛋,我这辈子再不要开车上山了。”傅言真心神经衰弱了,眼睛都红红的。
嗐哟,直呼大名就是动真格了。沈读良拿她没辙般地把烟咬进嘴,腾出空手侧身去解救她,游刃有余地教导变速打弯。
幸好虚惊一场,平安无事地上去了。
接下来就是这几位官绅的主场。四人或背手或抄兜地这处看看,那处探探,时不时低身够几抔土,测测土质如何。
山泉泠泠淙淙。
傅言百无聊赖地看沈读良身高腿长的背影,洁癖如斯也要徒手沾土,着实难为他了。
甫一想到这里,他就三两步来到身边,两手张开怕弄脏衣服的姿势,微微俯低认真地叫她,“快点,我领带歪了,帮我理正。”
这样的讲究矜贵只是冰山一角。
后来车子在窄仄山路上掉头返程,因为太考验技术傅言还是让贤了。沈读良在车里操控,易叙和其余人在后方指挥。
某人进车前撂下狠话,“很难吗再窄的山路哪怕是会车都难不倒我。”
起先的确如他所狂言的那样,倒车下坡两百米不含糊,方向盘猛力打死,车屁股顺顺利利拐进山边密林里。
易叙在外头喊“继续倒”,沈读良却踌躇了。
前者怪他磨叽的功夫,他探身出窗暴躁发话,请将右后方那棵矮树挪边上去点成吗回头把我漆刮掉了,车跟狗啃的一样,难不难看啊
傅言闻声,已然笑不动了。
入夜后,酬酢中途沈读良醉醺醺地离席,坐到人工河畔的长亭散酒气。
傅言怕他摔了或是掉河里,忙不迭跟屁虫似的追出来。
在长亭里寻到人,
或者说,是他于暗色中逮住她的手腕,在她惊呼间扽她到腿上的。
红灯笼里拳头大的火光,同潺潺流水声一道汇入月色。
沈读良醉得厉害,呼吸里千丝万缕的酒精味,往她颈侧喷拂。说的话更是,半点章法也无。
“我醉了傅小囡。”
傅言平白一臊地向后稍远几毫厘,再就借光扶住他脑袋,去挑黑发里的白丝。“去睡觉罢,不能再喝了。”
“那我能再说话吗我想再坐会儿。”
“嗯”姑娘觉着他可能瞬间低幼儿了。
沈读良倏然半分揶揄气地仰首找她双唇,连吮带咬,又密又急。
良久,脱开了问,“我爱你,是这么讲的对吗”
灯下,他回归和煦正经,又带几分温柔的神情。
天上,山月半轮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