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临想到庆王的死,目光怔怔地垂了下来。
“所以,”陈聿修将手中的织锦皮毛斗篷披在她的肩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点,阿临还是明白的吧。”
道理说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可做起来,怎么就郭临撑着额,她实在是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陈聿修拉着她站起身,弯腰抱起玉锵。经过之前那番颠簸,玉锵早就醒了。不过他一来不饿,二来没尿裤子。便只是含着手指头,好奇地注视着周围。
陈聿修望着他的小脸微微一笑“自取名之后,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小子呢。”
他转头望向郭临,却见她兀自摇头叹息,埋怨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让别人穿女装呢”她想起七皇子那恶趣味的宫女装,直打了个寒颤。
手中突然一重,郭临定睛瞧去,却是玉锵被放在她怀中了。
“唉,你怎么”郭临视野一歪,下一刻,她整个人已经被陈聿修打横抱在怀里了。
陈聿修没有去理会她三度通红的脸,只是沉声道“注意盖住你的脸。”他说着,抬脚走出房门。
“喂”
屋外明媚温暖的阳光眨眼间倾泻下来。郭临隔着覆在脸上宽大的衣袖,体味着阳光的温度。
明明能感受到后背那只刻意避开伤口的手,搂着自己时坚硬的力度。明明是怀春少女心如鹿撞的体验。而此时的郭临,却在极煞风景地想着陈聿修,也是蛮有力气的啊
行了几步后,郭临的脚便挨上了马车辕。她迅速低下头,钻进马车。
甫一进入,便看到马车内布置精致,铺设着上好的锦缎,脚下还有个金丝炭炉。
“喂,这不是我府上的马车吗”郭临惊道。她虽没看车轮,可从这里面的布置就能看出,这是她以前为迎接白子毓,特意准备的马车。
“不错,白兄说,这辆马车速度快。即使绕道从延平门出来,也能赶在德王之前找到你。”陈聿修眨眨眼,“另外,御车的是苏府的车夫。”
连车夫会被人查问这点,也想到了。这缜密的心思,郭临心有戚戚地望着他,心道幸好不是对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华门守门的侍卫,远远地看到门口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飞快地行来。
但他们却不能前去查问,因为站在他们之前的,是一排排玄衣铠甲的羽林军。
“来者何人”两根长戟横在马车之前,长戟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打马的车夫陪着笑脸,道“小的是城南永安坊苏府的人,车里坐的是府上公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腰牌,讨好地递过去。
羽林军看也不看,径直朝着车厢喝道“车上之人,速速下车”
“军爷,您”车夫皱着眉,正要说话。目光却立马触到羽林军斜横凌厉的神色,顿时吓得不敢多言。
羽林军冷哼一声,望着纹丝不动的车帘,厉声喝道“再不下车,休怪我无礼了”他说着,也不等人回应,伸手就要掀车帘。
唰地一下,车帘已被人挽起。帘后之人墨色长衣,容色绝尘。正眉眼冷峻地望着他,道“你现在可还要无礼”
羽林军惊得手中一松,长戟“咣当”一声落地。他连忙单膝跪拜“末将见过少师大人”
守在门口的众羽林军迅速跟着他一块跪下。陈聿修摆摆手,不愿声势太大,让他们赶紧起身。
这回,换车夫没好气地翻着白眼,瞧着一旁舔脸赔笑的羽林军了。
陈聿修朝着羽林军轻声道“我知道你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