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仙尊殷灵均
你怎么能
在这一片混乱的识海里,沈挚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重生后,一直下意识的在搜罗脑海里仅存的记忆,却总是留着一个阴暗的小角落不去触碰。
那个角落的名字,叫殷灵均。
他曾经的师尊,雪一更的主人。
他又回想起自己在说要试试第二种法子的时候,秦子敬的眼神。徒弟八成觉得自己疯了,实际上,他的确是疯了。
且不说殷灵均会不会哭,但凡他皱皱眉,四景门的道尊李淮风都会亲自动手把让他皱眉的人削了下面,没准还要加点葱花八角,再端到雪一更去博他一笑。
道尊都这样狗腿,更别提那些如海草般随波逐流的长老门生了。
幸好,作为镇门之宝的玄鳞仙尊很少皱眉。
他仿佛天生缺乏感情,很少高兴,也很少生气。他占着四景门中风景最美的“雪一更”,却不收一个关门弟子,只是偶尔教教其他宗门的徒弟防御与治疗之术,待短暂的课业结束,又自己过自己的。
因此,当李淮风领着他穿过梅花长廊前往雪一更时,沈挚完全不觉得那位清高孤僻的仙尊会收自己为徒。毕竟山一程的剑术长老如今一看到他便犯头疼病,风一更的乐修长老更是明确表示宁愿跳进浣花湖也不收他为徒。可怜道尊老人家碍着他娘亲的面子又不能把他赶出去,思来想去,头发都白了几根,才给他找了这样一个去处。
“挚儿,你悟性虽高,但性子顽劣,来四景门前又没有规规矩矩的筑基,灵根本就不稳定,偏偏每早的清修课你还犯懒不去。唉长此以往,只怕终有一日会出事。咱们四景门中,最通清修之道的,便是玄鳞,若他肯答应让你留在雪一更,即便不收你为徒,对你的修行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说了这么多,沈挚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他答应得很爽快。
“好。”
他早就不想在山一程呆了。
至于雪一更
雪一更前有结界,平素不会打开,整个四景门唯道尊有通行令。
李淮风用通行令带着他安然过了结界,他跨过结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问,“如果没有通行令,强闯结界会怎样”李淮风道,“会被劈成焦炭。”
“焦炭”
“对,”李淮风笑了,“你想试试”
沈挚嘻嘻一笑不说话。
李淮风便以为他害怕了,搂过他的肩膀道,“没事,有我在,走吧。”
沈挚点了头,可才走出一步身子便不自觉抖了起来,牙关也哆嗦着碰上了牙关。
雪一更里确实风景甚好,楼台亭阁挂着精致小巧的辟邪铃,主路两旁皆是梅树,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梅花,在寒风里纷纷扬扬,有许多都落在了重叠着的山石上,山石前面便是小桥流水,因这里向来只住一人,所以屋舍依稀。
可是,不该这么冷,现在可是夏日,浣花湖的荷花都开遍了。
“啧,感到冷了不是要你多穿些再过来”
李淮风一边埋怨他,一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他披上。
沈挚道了声“谢谢道尊”,又问,“为什么这么冷”
“为了清修。”李淮风道,“这次来的突然,我忘了同他说一声,平时你们来这里听学时,寒冰结界是会撤去的。”
清修就要把自己住的地方弄成四季如冬
沈挚面上乖巧应声,心里却道,看来这传说中的玄鳞仙尊,也是个有病的。
李淮风全然不知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