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书揪过来,随意翻开,迅速扯谎“这本书写得太好了,看得哀家心潮澎湃。”
他顿了顿,浅浅笑出声“这是九章算术,是你年少时经常挨尚书大人骂的那门课业。”
因为这件事,第九日我便回了乔家,顺便把整理好要带走的那一箱东西悄悄装进马车,捎给了二哥。
划小船行至后湖中央,藏在藕花深处,暗暗缓解这昨日的尴尬。
二哥把荷叶盖在我脸上,遮住灼肤的日光“最后一天了,竟然不早点回皇宫再陪陪大外甥,还躲在湖里吃莲蓬”
我盘腿坐在小舟上,忧愁问他“若有一日,你看到乔正堂欣赏春宫大作,阅读墨巷文学,被你抓了个现行,你会作何感想。”
二哥目放精光,唇角上扬“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被大外甥看到了他没坐下来跟你讨论讨论没让你给他普及普及”
我“当我没问。”
傍晚回宫,抱着一大捧鲜活娇艳的荷花和颗粒饱满的莲蓬下了马车,却不晓得为何,并没有见姜初照来宫门接我,反而是果儿在那儿等候。
“陛下还在忙吗”我藏起心里的失落,笑问道。
她摇摇头,接过我手中的荷花莲蓬替我抱着,面色平静,语气自然“陛下下朝后来凤颐宫呆了一阵子,去殿后瞧了瞧,又去书房转了转,然后就走了,没有继续等太后回来。现在可能在成安殿批折子吧。”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就慌得不行。也顾不上得体不得体了,拽起裙边撒丫子就跑,一路狂奔到凤颐宫书房。
拉开抽屉拿出给果儿写的信,见信上蜡封还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第十日。万寿节。
姜初照好像有些忙,清早时未来给我请安。反倒是四个儿媳过来了,当着我的面,说了些祝陛下万寿无疆之类的话。
还属云妃说得最花里胡哨,什么世界上本没有路,陛下走过去就有了路;什么神仙说世界上该有光了,于是陛下就降临成了百姓的光。
说得我都很怀念初入宫时的卢美人,这还不如听酸诗呢。
“哀家发现陛下不在,你们讲得就很好,”我微笑,“尤其是云妃,希望今夜当着陛下的面,你也能发挥出现在的水平。”
云妃眉梢一跳,立马沉默下来,作乖巧文静状。
白日里天还晴朗着,到了酉时,天竟降下小雨,虽然节奏不疾不徐,但还是惹来一片窸窣。
文修允料事如神,我把蒙汗药往酒中倒的时候,果真手抖得像筛子一样,三包药落入坛口的不过半包。
好在还有烧刀子搭配着,闷倒驴虽然差了把劲儿,但闷倒他应当是足够了。
昨夜睡觉前已经把信笺放在寝殿里室的桌案上,又打开箱子把那些东西瞧了一遍。想来果儿应当能把这些东西安顿好,便安详平静地入了眠。
以为自己能一直平静呢,到此刻撑伞拎酒往长合殿走的时候才发现,我并未真正平静过。
这十日啊,好像把每一天都掰成了三天过,主动创造机会和姜初照相处着,可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似乎昨夜还在成安殿后同泡完汤池湿发缕缕的他,观竹听雨,对坐饮酒,今夜就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低沉的样子影响到了果儿,她瞧着也不大精神。
怕她看出我的不对劲,我便赶紧振奋了振奋精神“陛下今日寿辰,好吃的东西可多了,你和苏得意多尝尝呀。”
她在伞下微微颔首,但脑袋却耷拉着,任我后来说再多的话,她也没有高兴起来。最后快要登上长合殿的台阶了,她忽然抬手揪了揪我的衣袖,委屈巴巴地看我“太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