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荷叶微风,小舟莲蓬。
夜晚琉璃房子,听雨观星。
八九月,乔装打扮参加儿媳的定亲宴,成亲宴。
白日高马花轿,俊彦美娇。
夜晚厅堂阆苑,珍馐曼舞。
十月北风起,秋蝉不再凄鸣,蟋蟀躲入丛木中,凤颐宫外大树开始落叶,抬头可望碧色如洗的高空。
约云妃泡汤池归来,迈入燃起地火的殿内,热气熏得我脊背生出汗来。果儿熟练地接过我披着的貂毛披风,递给我厚薄适宜的棉氅,笑问“太后今日回来得迟了一些,可是因为跟云妃娘娘在汤池里聊欢快了”
我嗔她一眼,但嘴上的笑却掩不住“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季向星只请你吃饭,没带你做些别的”
此话惹得果儿仰头,宛如生气的鱼一般,面向殿梁鼓起脸颊吐泡泡“别提他了,请我吃饭也是为了还钱,根本不是打心底里想同我多待一会儿。”
云妃已经摸上果儿的小嫩手,眨眼的功夫已经把手心手背来回摸了三遍“别气,要是那小星公子还不开窍,姐姐去帮你启发启发他。”
果儿赶紧摇头,小模样坚决得很“不用,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我就是想看看他还需要多久才肯跟我说点儿与钱不相干的事儿。”
说到这里就看向我,笑嘻嘻的“陛下知道太后和云妃娘娘今日会去泡汤池,所以下了朝就没回成安殿,直接出宫去给太后拿点心去了。果儿去吃饭的时候还碰到他了呢,回到凤颐宫果然看到新鲜的点心了,嘿嘿。”
我转头同云妃道“看到没,果儿就是如此,一天到晚、风雨无阻地同哀家讲她家陛下的好。”
云妃冲果儿挑眉,还露出涎笑“要不嫁给陛下算了,还能刺激刺激你那位木头哥哥。”
果儿也不恼,弯着眉眼抱了抱我“干嘛要刺激那木头,我还不想出宫去,我想呆在太后身边,有美人看,有点心吃,还能坐在暖烘烘的地板上,同太后和娘娘喝果酒,掷骰子。”
我笑“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果儿点头“对呢,酒都温上了,瓜子也剥好了。”
“你先跟云妃喝着,哀家这个月看的书里还有些不懂的地方,我去书房拿来,让云妃给哀家讲讲。”
推开书房的门,刚往里面迈了一步,就发现捏着朱笔,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的姜初照,他面前还摆了好大一摞折子。
又逢夕阳夕照,暖色的光照着他雪白的面庞,走过去俯瞰时,都能看到他鬓角处近乎透明的还染了浅浅光亮的细软绒毛。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着这样安静和煦的他,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大片的温意来,忍不住抬手,想去触摸他的脸。
好像觉察到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蹙起眉头睁开眼,恰逢了我的手指即将落在他眼下,我二人皆一怔。
下一秒,我就计上心头,手指外移了一寸,揪上他莹润的耳朵,强行抹去心头的柔软,装出严厉的母亲模样“批折子都能睡着,陛下也太不用功了。”
也不知这条傻狗何时拥有了惊人的智商,只见他直起身来盯着我看了三秒,就抓住我准备撤离的手,带着力道按上了他的脸颊。
“朕猜太后方才是想摸这里,”他满脸邪气地笑着,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混沌沙哑,“朕又不要钱的,太后想摸就摸。”
“没有。哀家一开始就是想揪你耳朵呢,”我把手抽出来,面皮有点烫,想来脸已经红得有些明显了,便逃似的离开书房,“你你继续批折子吧,哀家去跟云妃喝酒了。”
这傻狗还在我背后笑。
“少喝点儿,不然又要拉着朕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