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啦,出大事了。”那仆从弯着腰急的面红耳赤。
吴知州甩甩袖子,两条眉毛打结眼睛一瞪“好端端的什么不好, 没见老爷我在招待贵客, 你这没眼力见的狗奴才。”
仆从张张嘴看看四周, 咬牙靠近吴知州耳语了一番。吴知州一听吸了口气, 身子就要往后倒去,那仆从眼疾手快赶紧一手撑住,哭丧道“老爷, 老爷。”
“我还没死呢, 嚎你娘的丧去罢。”吴知州抬手拍了仆从一巴掌,顺着仆从的手着力起身, 踱步了两个来回,转头又踱了一圈,凉风拂面而来, 他脑子方才清醒了些“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就往船舱去对着众人道“诸位,某有公务在身实在脱不开,众位玩的尽兴些,某先告辞了。”
“不妨事, 不妨事。”既能让知州如此失礼,想来真有要事,众人自然不敢挽留。
无笙先生将镂空象牙鼻烟壶放置桌上,笑道“即有要事,自是耽搁不得,这物件知州大人莫忘了。”
原本吴知州有求于人,想顺手递个台阶把礼松了,这会却是没有那个功夫,只说道“既是赏玩,搁在现在手里几日也无妨。先生莫要推辞,某真要告辞了。各位海涵。”说完也不等人回话,步履匆匆的走出船舱。
今日吴知州请了许多文人雅士,吴知州走了反而越发自在。只一个劲的往无笙先生身边凑趣,只那无笙先生是个性子怪的,临走时让人将鼻烟壶送还吴知州家的仆人,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
这边厢吴知州回到后衙,瞧着潘典史那鼻青脸肿的摸样,拍着桌子怒气腾腾,“我这儿正办着正经事,你就给我桶出那么大篓子。”
“大人,真不怪小的。您不是有求无笙嘛,小的就想讨好那随从,先前小的也不知那就是荣国公家的家眷,大人救命啊。”潘典史早就没了颐气指使的嚣张样,这会怂的让人没眼看。
我是有求无笙先生,可是比起贾家,谁都得往后排。他京城的堂哥还在贾侯爷底下混口饭吃,如今反倒好,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家眷,这不是送上门找削。“简直混账。”吴知州看着那模样犹自不解气,拿起手边的杯子就往潘典史身上砸。
那后头的潘姨娘闻讯赶来,瞧着自家大哥额头上好大一个血窟窿,扬起帕子就开始抹泪“我可怜的大哥唉,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黄泉底下的爹娘,不如让奴就随了哥哥去吧。绝了潘家的种,一了百了死了反倒干净清爽。”
“来人,还不快扶起潘姨娘。”吴知州心头最爱这个娇妾,这会心却不得不硬下来,扭头让人把爱妾打发走。
想那潘姨娘这般放肆自有依仗,这会也不起身,就抱着潘典史,低低抽泣好不可怜道“奴竟不知外头又说了什么闲话,老爷要下此狠手,打杀了您的亲舅子。”
美人扶风弱柳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那吴知州自诩惜花人,又哪里舍得娇妾这般,瞧着自家小妾那手搭着,自觉好不碍眼,起身拉起娇妾,“你不晓得外头事,他今日是闯大祸了。”
潘姨娘低头眼珠子一转,抹着泪痕道“只要不是那顶天的罪过,就没有老爷摆不平的。老爷又何必欺奴家,左不过是京里的太太容不下奴家和哥儿罢了。”
潘姨娘一嗔一怨,又用那崇拜的眼神瞧着,吴知州被瞧的骨头都酥了,只恨不得立马就把爱妾办了,只这会大祸临头,哪里有那闲心,只叹气道“我的小娇娇,你可误会老爷我了。他得罪的可是那京城荣国府。就是我那大哥,也是罩不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