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初入朝堂的自己, 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一心想要在朝堂上做出点成绩。最后又如何家族、党争、权势, 全都是为了利益,早已将他锐气磨光。
事到如今,哪还有当初的雄心万丈。
伏了,认输了。以后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家小妻女打算。
金晖知道如今自己和昔日友人已逐渐离心, 能如何,便也到此罢了。
但愿你不悔。
贾赦看着友人远去, 有些想不起来年少的时光。
慈不掌兵, 当年祖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大概也和此时的自己是同一种心境罢。
穷则独善其身, 达则兼济天下。
祖父和先生的教诲,他片刻都不敢忘。
思及此, 他不愿再和金晖多说。能如何, 便也罢了, 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别去闹你父亲, 他近日来身子骨不大爽快。”
沈暳正为着侄子和长子婚事操心,哪有闲工夫陪小儿子玩闹,忙的都头打脚后跟了,“你乖一些, 功课可都完成了。”
贾琮歪头看向嬷嬷,见嬷嬷悄悄摇头,他瘪瘪嘴, 眼珠子乱转,蔫蔫的跑出屋子还不忘行礼告退。
“少爷,太太吩咐了,让您回屋好生念书。”
丫鬟跟着跑出来,生怕小爷贪玩,到时候又挨老爷的罚。
“哎。”
贾琮背着手叹气,走一步又叹,堂哥大哥近来四处走动,二哥去了城外,族里兄弟各个忙着季考,竟找不出人来陪他顽了。
人生啊,寂寞如斯。
“琮弟,这是要去哪儿。”
贾瑃领着丫鬟往东院慢慢行来,“可是又调皮了,当心婶娘罚你。”
“大姐姐,这是往哪儿去。”
贾琮见到大姐后头的丫鬟捧着荷叶青玉盘,三两步上前,“瞧着倒像琉璃,是瓷是翠玉。”
“翡翠玉,是外家送来的,一共两件,想着给婶娘送去。”
贾瑃摇头失笑,上手胡噜了堂弟的总角,心里悄悄高兴着,忍不住又上手揉了了几次,这才在丫鬟不赞同的目光下意犹未尽的收起手来,却笑着哄道“这里日头晒,弟弟快回屋去,晚些时候陪你掷双陆。”
“噢。”
头发早已乱的不成样子,贾琮忍不住瘪嘴,到底记着爹娘教导,要爱护家中姐妹,垂头丧气回了屋子净面。只是身上还没收拾干净,转眼又有了主意,倒叫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跟着胆战惊心。
说起府里几位爷,都说大少爷和珠大爷最好伺候,也最有脸面,二少爷最是精怪,却也不折腾旁人,就是规矩严一些。
可说起三少爷来,阖府上下都是要怕的。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小儿子嘛,总归格外宽容些,想来京里哪家不这样。仔细想一想,自家小少爷可比旁人府里的好上太多了,还想甚美事,难道竟要翻了天拿主子的主意不成。
“爹爹此时可在外书房。”
贾琮催着丫鬟去打听,双脚却已经踏出门外。
丫鬟听了只松了口气,府里谁能治住这位爷,那也只有老爷了,于是便笑回道“这会子老爷定是在的,少爷去找外书房,老爷定要高兴。”
“就你话多。行了,我自去找爹爹,你去和太太说一声儿便是。”
贾琮点点头,跑着就转了道。那速度,丫鬟长了十只腿也都撵不上,直把落在后头的丫鬟给气的连连跺脚,却赶紧吩咐嬷嬷追去二门找几个小厮,好叫知晓少爷不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