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曾想过拘着孩子在家中,哪怕将他们附在羽翼下一辈子不长大,事到临头才发现,一切都是象牙塔的想法,“去罢, 途中报个信。”
许是年轻的心太勇敢,贾瑚带着二弟一句也不说, 不成熟装成熟, 挥别间甚至没有告别, 迫不及待往远方飞。
没有孩子的地方甚是安静, 静的度秒如年。
草芦的生活平静而安稳,京城来信却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太子废了, 诏书天下皆知。
贾瑚收到消息比金陵还晚, 却还是匆匆赶回金陵。
这对贾家意味着什么, 贾家的孩子比任何人更敏感。
“二弟, 对不住。”
贾珠站在舢板上,吹着海风一如既往,话语中带着云淡风轻,“朝廷风云, 合该我贾家有一席之地。”
“哈哈。”
贾瑚爽朗大小,抬手揽上二弟肩膀,“何必如此想, 左右爹爹会打算。”
“是啊。”
贾珠轻声呢喃,大爹爹从来运筹帷幄,生在贾姓应该荣幸。如果当初不是大爹爹,或许
“二弟,这会咱们回去该吃顿好的,爹爹娘娘应该想我们了。”
贾瑚可不管二弟的心思,爽朗一笑迎接海风,乘风破浪才是他们的当下。
“自然。”
贾珠回抱他,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爽快。
月初,金陵豪族纷纷出动,中秋江南省桂榜。
天子门生何等荣耀,谁知太子一废,斩断大部分人翅膀。
贾府从不战队,此时依旧老神在在,生在漩涡中,山不就我。
甄家的上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去岁甄家将江南的赋税收入私库,一半送到我们府中,你说当如何。”
贾代善踌躇,甄家是老亲,牵一发而懂全身。
贾赦拨着算盘,眼皮也不抬,“我们没收,若说有人收了,决不在我们手中,该找谁找谁。”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可终究”
太子和贾家没关系,甄家却牵扯不小,同为金陵士族,逃不开躲不开,难。
“除服了再说,求人的是他们,给出筹码再作应对。”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贾赦选择四两拨千斤,在位是皇帝选择的位,挠到皇帝的痒处,前程似锦。
贾代善还是不安心,从金陵老家发出的信件直达京城,来来回回不知跑断及双腿,终是一无所获。
并非老亲大难临图各自飞,京城此时戒备森严,各个都恨不得缩成隐形人。
宁府见局势混乱早早抽身退成隐形人,若真说起来,太子一废损失最大的不是贾家,受益最大的也不是。
贾家保皇党不过夹缝生存,还看皇帝怎么个意思。
皇帝怎么个意思。
父子相疑,君不君臣不臣。
贾赦收到秘信便知此事并非起复的好时机,可惜,迷信来晚了一步。
“你等我,我在圣上跟前,总有提起你的时候。”
贾代善收到谕令,信誓旦旦。
父亲的仕途之心,贾赦隐隐担忧,却也拦不住,只道“也罢,除服全家再次上京便是。”
这一上京局势已不同当年,能退的贾赦都劝了,劝不住的他也无可奈何。
倒是林海得了探花,听从贾赦的话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