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儿子想留在京城。”
三年前长子在他面前意气风发,三年后
“别留在京城,该去的地方总要去,以后怕是去不得。”
父亲的话压在贾瑚的心头,三年前的木雕比当年越发清晰,祖祖的面容早已消失记忆中。他不止一次的领回父亲,终究不能明白那样的深情,如今他明,是血脉,“儿子想留在京城。”
“走罢,走罢,去远方,代我去看一看。”
贾赦笑笑,低头继续刻着未完的木雕,糟糕,阿奶的眉毛到底是柳叶眉还是飞叶眉,不孝的儿孙,阿奶阿爷请原谅。
“儿子知道了,即可便出发。”
他深深看了父亲手中的木雕,他明白也不明白,父亲总是不容置疑。
“何必。”
沈暳不忍,默默在一旁斟茶递水。
何必,风波中心最危险,首当其冲就是京城。
离开罢,赢了他们依旧无法无天,输了还有逃跑的时间,最后的三窟,那是父亲为他们准备的王国。
这些话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若无意外,只要此朝安宁,贾赦永远不会有说出的一天。
贾瑚贾珠也不懂,但他们却明白,生在他乡也有人为他们兜底。
荣国府两个小子在京城默默出发,在此时最敏感的时期却无人察觉。
直到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贾赦为大皇子少师,即刻入毓庆宫。”
“贾赦叩谢皇恩。”
若说旨意来得猝不及防,那原来的太子,现在的大皇子。
皇帝想置贾家于死地,还是对太子还有余情。
“恩侯。”
贾代善在黑暗中显得局促不安,当时他也头脑发热,帝王的自问让他心痛,不禁将儿子推到人前,是自己鲁莽,来不及了。
“老太爷想说什么,太子少师,别人求不来的荣耀。”
严家折了,钱家也折了,也就贾家最显眼,没有别人,荣宁俩府未必能保平安,自责来得太迟。
原来的东宫,现在毓庆宫,依旧繁华堪比皇宫正殿。
贾赦穿着一身官服进入重重关卡,四方的天空,果然比别人矮一截又高一截。
“大皇子。”
“贾先生请起。”
原来的太子看着荣国府继承人在他眼前跪拜,多久了,一月还是一日,外人啊,总算见到一个了。
“殿下近来读什么书。”
贾赦问的不谄媚也不疏离,似乎真的在遵守先生的职责。
“读什么书,孤我已很久不见白纸黑字,先生近来读什么书。”
大皇子站在树下,念起银杏叶笑问,似乎几个月前的歇斯底里是一片梦境。
“微臣近来也不读书。”
贾赦伸手将大皇子肩膀上的叶子拈起,“这世上总无相同的叶子,便无相同的人。”
“少师何意。”
大皇子皱眉,一手将他手上的叶子拍落在地。
“并无,时辰已到,大皇子该上课了。”
贾赦收敛起笑容,背着手讲起茶经。
陆羽之妙,堪比陶渊明之朴。
坊间传闻大皇子性情暴虐,其奢侈荒淫无度,德不配储君之位。
此传闻乱的不止是妇人,还有未接触过皇子的贾代善。
他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