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玔和方文俩人在私底下嘀咕, 嘴上谁也不肯问出声。摊上这么个主子, 谁也没那个胆子多嘴。
贾赦勾唇一笑,继续闭眼假寐。
一行人从福州府走到天黑才到了闽侯县,因着不便透露风声, 不去驿站换马只好就近选一家乡野小店住宿。
客栈前连个名字也没有,若不是挂着酒的招牌,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真就只能在野外凑合一晚。
文墨和文砚两人下车前去交涉, 却不想上房全被人包了去,他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掌柜行个方便。”
掌柜盯着银钱左右为难,“并非小的不肯通融, 实在是上房全给了知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您说”还真是瘦田无人耕耕了有人争, 也不知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平日里赚点茶水钱都难,今儿有钱挣还得往外推。
文墨见他说的恳切也无奈, “掌柜的再想想,可还有干净的屋子,也不拘大小, 干净些能住人就成。”
“有有有,小哥快跟我来。”掌柜将一旁的门板拆下来,“后头有几间自家住的屋子,这不,我家婆娘和两个女儿回娘家,如此倒能腾出三间屋子。您看”
“掌柜稍等。”文墨回头往马车方向走去。
“怎么。”贾赦问道。
“说是客栈被知县包圆了,掌柜的后头倒有几间屋子,您看意下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在外没那么多讲究。”真巧,在这都能遇上。贾赦边走边叮嘱,让文墨去提点掌柜别声张,顺道再打听打听,里头住的是哪个县城的知县。
“主子先擦一擦,小的已让掌柜先去弄点吃食,再烧几锅水来。”文砚将拧好的巾子呈上又道,“两位先生那边”
“让侄儿帮着伺候,他辈分小该当的。若能从方先生手底下学个一星半点,也是他的福气。”贾赦擦擦脖子对文砚摆手,“你去帮帮掌柜,我这里自己来就行。”
“啊,少爷您怎能干铺床叠被的活,小的手脚快,您一旁坐着,立马就妥当。”文砚连忙开始铺床。开什么玩笑,若让家里头知晓,小命还要不要。
“行了,出去出去,我一人就行,你在这我还嫌碍事。”贾赦不容置疑赶人,回头扯着被子四处打量屋子,掌柜并没有骗人,窗台上的野花就是闺房的最好证明。等收拾过房间再扫视屋子,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即使不讲男女大防,卧室也是最私人的地方,在这种地方睡一夜,也不知对那位姑娘有没有妨碍。
“公子,屋子可还妥当。”方文和贾玔站在门口没动。
贾赦尴尬走出屋子,“出门在外,倒是委屈先生了。”
“老夫乐意的很,实在是豆蔻一朵花,啊,哈哈。”方文摇头晃脑,姑娘的屋子多好,干净还带着香气,“咱们去探探,是哪位父母。”
“方先生请。”贾赦被老先生的话逗笑,脚步也跟着轻快许多。
“公子好风度。”方先生赞叹。
贾赦又笑,“先生亦然。”只怕接下来这份心情就没有了。
“少爷,厅里都是些脚夫粗人,让掌柜将饭菜送到屋里便是。”文墨从柜台小跑两步,低声回着话。
“就这儿,无妨。”贾赦摇头,招呼着两人一道上桌又道“你和文砚也去,有话晚些时候再回。”
文墨犹豫应下,走前将桌子擦干净这才退去后厨。
乡野小店,两拨人遇见也够稀奇。
一旁的衙役脚夫时不时的往旁边桌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