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还未回院就接到老太太院里首肯的消息,他抬脚硬生生转了个方向,往宁府那边走去。
“大少爷。”守门的下人颌首。
“杨爷爷,让人打点水来。”贾赦避开礼,整齐衣裳往大门进去,一眼就望到了祖父和大祖父的牌位。净过手,他上完香挥退下人,一边擦拭着牌位一边絮絮叨叨。
这三年,有太多话憋在心里。
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怕,反正有人担着。
现在老爷子走了,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一点差错都不敢有。
一旦出了差错,贾家会不会被他带进沟里,甚至比原来更惨,他想都不敢想。
他把所有牌位擦完,天都黑了,贾家的老祖宗还是没回答他。
这一走,只怕要好久不能来。
愿贾家列祖列宗保佑,贾氏一族遇难成祥。
贾赦重新点了香,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祠堂,转身离去。
三月底,吏部任命下达,贾赦任福州府知府。
这时候的外放并不是立马成行,不仅需要领各道手续,还有仪仗和小吏、随行人员。等这些全部配备齐全,择吉日方才上路。
此去离京城十万八千离,任书一到贾府就开始忙了起来。
沈家听到风声赶着日子去了躺贾府。
沈大太太挥退下人便对女儿道“这话怎么说的,哪有人上任这般,南方多瘴气,闽地”
沈暳抿嘴,她早前也没想过,没想到老太太竟答应下来。母亲好似很担忧,她不得不劝道“这事儿夫君同我提过,女儿是愿意的。”
“这也是好事,就是日子怕是要苦上一些。”她倒也替女儿高兴。毕竟女儿就一个孩子,若是女婿外放几年,这里头谁知道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夫妻两地而处,黄花菜都凉了。
“这有什么,母亲怎么不想想,到了福州府,夫君又是知府,苦又能苦到哪去”沈暳不以为然,真要苦上一些她也认。
话是这么说,到底舍不得女儿吃苦。
沈大太太纠结,觉的这样也好,“既然你乐意我也不说了,左右你自己高兴。不行,我得回去一趟,看看有什么能用上的,赶紧让人送过来。”
“旁的也用不上,好的丸药药材倒是缺的。”沈暳不客气道。
“没脸没臊。”沈大太太羞女儿,却也跟着点头,“还要什么你说,我一并去张罗,别到了地方什么都缺,有银子没地儿买。”
“尽够了,旁的府里都有。”也就是这几年老人耗费了一些药材。沈暳清楚府里的底子,也没好意思真往娘家大开口。
沈大太太没理女儿,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年轻人哪里懂。她在心里头列着单子,一拍桌子风风火火赶着回府,回头道“女婿待你不错,你可别使小性子,不然我可不饶你。”
这话气的沈暳又是跺脚又是脸红,见到一旁的儿子才又端庄一些。
贾赦送走王子胜几个正赶着往院子走,一见院里头没人奇怪道;“岳母回去了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母亲惦记着咱们外放的事,说是赶回去列单子,倒把我这女儿都放在一边。”沈暳吃醋的看着丈夫。
“太客气了,暳儿怎么不拦着些。”
“哪里拦得住,都夸你是好女婿。”
贾赦一愣,笑笑逗着摇篮里的儿子道“闽地多山路,此去怕是要让你吃苦了,还有这小子,好日子到头了。”
“说什么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