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案件审理的时间拖得有些久,聂芷兰从专供证人休息的屋子出来时,已是暮色四合,六月的天,才有渐渐暗淡下去的趋势。她和聂芷言是同卵双胞胎,小时候连性子也相似,如今肉眼可见的区别,便是姐姐的头发稍短,只在齐肩的位置,多了两分飒爽英姿,少了几分清冷之气。仔细观察两人时,还能发现妹妹左眼角外有一颗极小的黑痣,俗称“泪痣”。
停车场,一辆别克昂科威车灯闪烁一下,姐妹俩喜欢的颜色也相同,宝蓝色suv显得平静且神秘。
“昭哥,通知7点半开会,我20分钟以内赶回。”马昭比聂芷兰长7岁,虽然是副队,但他从基层干起来,经验老到。
挂断通话,聂芷兰左手握住车把手,开门刚坐进去,车外一声清脆的声音翩然而至。
“聂队,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聂芷兰右手转动钥匙,把头探出车窗,打量清楚来人的模样,张开嗓子抱歉地说“对不起,肖检,西区发生命案,我还得回局里。”
“哦,那聂队先忙,下次,下次一定啊。”
“好。”
年轻的检察官正是今天案件的公诉人肖邶,这是她工作四年以来首次独立负责的案子,就与她的偶像聂芷兰合作,激荡的心情自然难以掩饰。
肖邶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是在去年十二月,那时整个公检法传得沸沸扬扬。身为刑侦支队副队长的聂芷兰在队长负伤的情况下,带领全队历时一个月侦破了骇人听闻的连环绑架杀人案。她性格雷厉风行,办案思维缜密,多次在挫败中与歹徒周旋,成功救出人质,抓捕凶手。因此公安年度考核,刑侦支队集体记二等功,聂芷兰个人记一等功。
从小崇拜警察的她,自那以后,有事没事就寻机会陪师父往警局跑,为的就是能见上“偶像”一面。
“聂队拜拜。”肖邶转过神,凝望聂芷兰扬长而去的车尾,回忆着那个“好”字,怔愣了两秒,傻傻得笑开了。
市局刑侦支队三楼小会议室,投影仪运作着。
聂芷兰原本坐在最前方偏右的位置,睨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显示,730,不多不少,准时开始。她站起身,伸手拍了一下桌子“首先介绍一下新人,刑警学院毕业的万桐,今天正式加入我们大家庭。”众人起立,鼓掌欢迎后坐下。万桐以为会自我介绍一番,下一秒却瞅见聂芷兰打开了电脑的图片,直接进入正题。
“死者,男性,身高172,年龄50岁左右,x光照射下舌骨骨折,颈部下方有明显缢沟,四肢有勒痕,死亡原因是晕厥后被他人缢死,挪尸焚烧,排除自杀。由于时间紧迫,从尸体上得到的消息,暂时只有这些。”聂芷言回解剖室后,从尸体上取下骨骼,通过煮的方式去除软组织,然后用酒精浸泡脱去仅存脂肪。观察死者的耻骨联合面,直而窄,由此推断出年龄。
“昭哥,消防和痕检那边怎么说这个案子由你主要负责和统筹安排。”亲自到过现场的人最明白前因后果,队长不需要把所有的事都往身上揽,什么案子谁最适合办,聂芷兰一清二楚。
马昭闻言,翻开身前的笔记本,扬声道“从案发现场的火堆,痕迹以及尸体烧焦程度和报案者笔录来看,凶手凌晨四点左右纵火,6点左右因为下了一场阵雨,大火熄灭。周围居民只有7户,9口,多为独居老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根本听不到什么动静。离废弃瓦房最近的老人,今天中午十二点发现自家养的狗叫唤不停,走过去一探才发现尸体,随后及时报案。”
他话音刚落,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聂芷言穿着白大褂移步进来,在最后一排落座。
“聂法医有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