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警官,你是马克思主义践行者,诈尸这类不符合科学的说辞请及时扼杀。”聂芷言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口罩下,唇边竟晕染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这是尸体胃肠道产生的腐败气体,俗称打饱嗝,不过,老大,一般缢死才会颈部闭锁,那”吕栋栋笔下不停,边写边说。
聂芷言闻言,轻抬起尸体颈部,俯身观察炭化变黑的表面,由于经过高温焚烧,缢沟用肉眼观察肯定无处可寻。她蹙起眉,再次抠开尸体微微张开的嘴,发现死者的舌尖紧紧地抵住下颚。
“栋栋,帮我一起把他翻成俯身位。”
“好。”男人搁下他手上的笔和纸上前。
两人一起把尸体翻转过来,聂芷言踱步到他头部上方的位置,定睛细看,尸体右脑下端三厘米的创面凸起,颜色也和周围稍有差异。
她抬头,吕栋栋刚好递来手术镊,接在手上,小心翼翼取下一小块组织,放进培养皿。
“排除自杀,死者应该是头部遭钝器所伤,但不足致命,凶手在他产生晕厥现象的同时,从后方用类似绳索的凶器将他勒紧,然后吊于高处缺氧致死。因为死者处于晕厥状态,所以舌尖反应不明显,没有外伸,只抵住下颚。”
她说话的速度不快不慢,却抑扬顿挫,条理清晰,让人很容易就能理解。
“那就是蓄意谋杀,属于非正常死亡。”万桐站在她对面,思考着,大步迈了过来。
“至于是预谋杀人还是激情杀人,需要进一步的证据,以及你们的侦查,万警官,凡事不能先入为主。”
万桐迥然,没想到聂芷言会那么咬文嚼字,立即弥补道“嘿嘿,我说着玩的。”
聂芷言无语,眼皮上翻,白了她一眼,绕开她走回台前。万桐深色的眼珠骨碌碌转悠一圈,回味她言姨的表情,不是嫌弃是什么
女孩学着尸体发出的声音,叹下一口气,回过身,就看见聂芷言已经切开死者的腹部,有些干瘪的内脏暴露无遗。
她离得不远,虽戴着口罩,血腥腐败的恶臭仍扑鼻而来,一次又一次挑战她的极限。正是此时,聂芷言切开小肠,为数不多的白色和暗黄色液体混着消化物流出。视觉与嗅觉的同时冲击,翻江倒海的胃难以承受,万桐捂着嘴和鼻,发出“唔,唔,唔。”想呕的声音。
“受不了就出去吐,别污染了尸体。”女人并未抬眼,好像连一点关心的语气都没有。
万桐顿觉泛酸,也不是委屈,就觉得心里不舒坦,但她难受归难受,却不想让人看扁,咬着牙,吞进已漫过喉头的异物,滋味真是酸爽。她眨了眨因为生理反应溢出的泪花,再次往解剖台看去。
“胃部的食物已全部消化,但小肠里还残余菜渣和肉末,说明死亡时间可能距离最后一餐412小时,当然消化率因人而异,胃内容物的作用较小,所以只是估算,还需根据现场痕检以及消防的反馈再推断。”
第一次解剖接近尾声,万桐也渐渐适应过来,问了她一些问题,聂芷言没答两个,便说会写初步验尸报告,婉拒了接下去的交流。
“报告明早我直接拿过去,今晚还得加班,先吃饭。”还是老习惯,没有等万桐回话,她便脱下解剖服,仍进角落的污物收集桶,走了出去。
吕栋栋作为助手,留下来收拾解剖台和实验台的器物,苦口婆心道“老大就是这样,工作严谨认真,话特别少,但她人不错,解剖细节从不藏着掖着,都会教我。”他拧开水龙头,清洗着刀具,再次开口,“她骂你,让你忍住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