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迟疑,程茵将信随手丢在一旁,便吩咐人将新得的字帖给江依秋送去,心想着她尚在病中,得了这个定然心情愉悦,病也能好得快些。
若是江依秋能与周海逸喜结良缘她自然高兴,好歹周海逸前途似锦人又踏实稳重。
江依秋前世的夫君为人她不甚清楚,隐约觉着江依秋过得并不快乐。
院中素莲正安排人栽种丁香,前几日伐下的桃树早就不见了踪影。
燕子压低从眼前飞过,程茵抬眼看了天色,恐怕又有大雨将至。
西郊文远亭,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亭子四处漏风,吹的郑寒问衣袂翻飞。
严路被大风吹得迷了眼睛:“世子,等了这么久了,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程茵小姐恐怕是不能来了。”
郑寒问目光呆滞,遥望城门方向问道:“信你确定送到了”
“是,我亲眼见着鸣鹤茶楼的小二将信交给了程府门房小厮,想来小厮不敢不交给他家小姐。”
郑寒问亲写了信,约程茵在此见面,唯恐旁人见严路上门多有流言对程茵不利,则让严路安排了鸣鹤茶楼的小二送过去,这会儿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程茵身影。
郑寒问抬眼盯了天色,心想或许真如严路所言,天色不好她不敢出门,转念一想,自己若是离开万一一会儿真下起雨来,程茵来此岂不是扑了个空
想到此,郑寒问定定心神,负手而立,只盼着程茵。
没多久,雷声响动,天空像是撕开了个口子,大雨倾泄而下,郊外地皮无砖,雨水落地滴出一个又一个的泥坑。
狂风卷着雨水肆虐,每年雨季一至,总少不了这种阵势。
这亭子晴可勉强遮阳,碰上风雨也便徒劳无功,无方向可言的狂风从亭子四面吹来,没一会儿功夫将二人衣裳打湿。
“世子,回府吧,程茵小姐不会来了。”严路见郑寒问衣裳湿透,怕他着凉生病,大着胆子劝说道。
郑寒问依旧一言不发,只望着一个方向。
这个时候,他不肯离开不是因为程茵未来,更多的是在和自己赌气,仿佛身上每多一些痛楚不适,心上的痛就能稍稍缓解一分似的。
程茵倚在榻上看书看的乏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房里擦了黑,素莲燃了灯进来,将灯放置一旁桌上,轻轻将程茵攥在手里的书取出,程茵有感,睁了眼。
“小姐,困了便回床上歇息吧。”
“雨停了”程茵侧头,好似外面安静了许多,已经听不到雨声了。
“还没呢,这会下了细细的小雨。”
“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今天我还真有点乏了,”程茵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脖子,“给我铺床吧,我歇着了。”
“好,”素莲应着,行至床榻旁,突然觉得脚下踩了什么,拾起来一看,是封书信,“小姐,这还有封书信呢。”
程茵沉吟片刻,而后道:“拿过来吧。”
素莲将信递给程茵后又转身去铺床,程茵将书信拿在手里思虑再三终于拔下头上簪子挑了封口的蜡。
将信取出展开,只见上面工整写几个字“巳时西郊文远亭 要事详谈”,落款是郑寒问。
这信乍一看真让程茵习惯性的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不停,不自觉的生出担忧来,转念又一想,已经过了这么久,又下了这么大的雨,以郑寒问的个性,一炷香的时间见不到自己也就回了,这会儿恐怕在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