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几百年来可以说几乎都待在花街,一时也不知该向哪里去,只得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开始前进。
花街附近都是些繁华的城镇,兄妹二人穿过那些亮着灯火的街道,也不知疾驰了多久,周围的人烟逐渐稀少起来,也再无光亮,只有一片夜色。
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要停在哪里。他们早已习惯花街那样的生活,现在看到远处零星的村子,总觉得除了花街那种地方,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就这样赶了一夜的路,天很快便蒙蒙亮起来。他们正赶到一处山脚下,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村子。兄妹二人却没有选择到那里去,而是到山上就近找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暂时躲藏起来。
“我们要到哪里去啊”堕姬问。她已经习惯了依赖自己的哥哥,所以就这样问了出来。
妓夫太郎也不知要如何回答。想了想,他先说道“再远一点吧。既然那位大人要我们离开,就离开的远一点比较好。”
于是堕姬也不再说话,靠在哥哥身边,安静的等待夜晚再次来临。
对于几百年来都在花街养尊处优的她来说,这处山洞可以说肮脏又狭窄,地面的岩石也粗糙得过分。但是她却并没有任性的发脾气。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还很幼小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和哥哥靠在一起,盖着破旧的稻草,互相拥抱着取暖,以度过寒冷的冬天。
虽然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但和哥哥这样靠在一起,堕姬就觉得很安心。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很快,天便再一次黑了下来。淡淡的银色月光下,兄妹二人走出山洞,继续向前赶路。
他们从那个小村子旁边的小树林中穿过。或许是因为脑中的思绪还有些混乱,妓夫太郎一时也没警惕四周,竟然没察觉到前方有人,直接与对方撞了个满怀。
几乎下意识,妓夫太郎就想将对方灭口,但又不得不生生停住了动作。鬼的夜视能力很好,他向那人看去。那是个五六十岁的阿婆,正跌坐在地上,背上背着一个背篓,有些茫然的抬起脸看向他们。
那双苍老的眸子里是一片的灰白。这是个瞎子。
不知为何,妓夫太郎竟隐隐松了口气。他生的面恶丑陋,自打出生以来就受尽了耻笑厌恶。虽然后来人人都惧怕他,成为鬼后更是把嘲笑自己的人杀了个干净,妓夫太郎还是十分讨厌那样的眼神。所以他只一直隐藏在自己妹妹的身体中,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尽吹捧与赞美,就好像自己也分得了其中的一部分。
此时见到了那老太婆并不能看到他们,妓夫太郎就带着自己的妹妹准备绕开她离开这里。但那阿婆在地上摸索着慢慢爬起身来,有些迟疑地向前方问道“那里有人吗”
没有得到回答,阿婆便又接着说道“是过路的旅人吗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不嫌弃可以到我家里来。”
堕姬从哥哥的身后探出头。见哥哥不做声,便好奇问道“喂,你难道不怕招来贼人吗”
那阿婆听到她的回话,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也露出一个和缓的笑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再次邀请道“要到我家里住上一晚吗”
堕姬看到自己的哥哥妓夫太郎沉默了一会儿,想要摇头,却听那老婆子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来“我家里的孩子去的早,老头子也早就没了,现在就剩了一个空房子,大的很。家里也有新的换洗被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样晚上也太不安全,不如就先在老婆子家住下来吧。”
堕姬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