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似乎被叮出了一个包,痒意蠢蠢欲动。她想要挠一挠,手指却又有千余斤重,无法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摆脱了这鬼压床的困境。
手指接触到冰凉的地板,让她一个激灵,意识瞬间清醒。
她没有睁眼,呼吸依旧像熟睡时一样悠长。
那不知什么时候比划在脸上的滑腻手指,似乎对她的皮肤爱不释手。
她在心里深呼吸着。
果然爬山的时候不能玩手机,犹记她操纵着游戏屏幕上美丽的白猫图多盖洛,眼看就要抓住被魅力之吻倾倒的老鼠杰瑞,结果一石块横插一脚,她就和抛飞的手机一起殉情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被一起爬山的小伙伴救了吗
不像是。禾几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这里既不是医院的病房,也不是家里的卧床。
感受这冰凉的触感在自己脸上流连忘返,以及越来越向脖颈以下描绘的程度,倒像是书里描述的变态绑匪。
但她可不是迷途的羔羊。
作为红旗下生长得根正苗红的少女,禾几月表示对于这种行为绝不姑息,她猛地睁开眼睛,对着上空的人影甩起了霹雳掌“哪里来的流氓,头给你打掉”
一击之后,本想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的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一个女人的头,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放慢的走马灯,旋转中脸上的皮居然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下面木制的纹理。狰狞的嘴脸开开合合,“咳咳咳”的声音比风烛残年的老烟枪的嗓音还要破锣。“噗通”落在地上,沉重的响声过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头,被我扇飞了
禾几月的脑袋瓜子当机了,眼前的一幕幕不停地冲刷着她岌岌可危的科学观。
她自以为的绑架现场,看起来像是一座祭坛。挨挨挤挤的木偶排列,明明灭灭的挂壁烛火,摇曳出了深渊的阴森气氛。
她摸了摸手心叫嚣着存在感的“蚊子包”,透过不知何处来的微光,总觉得这些木偶无机质的眼睛直对着她,沉静中埋藏着诡秘。
地上一直咯咯咯的头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啸,像是划过玻璃的最高音,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它木制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将头重新放回原位,刷啦一下撕掉头上的面皮,露出完整的木偶的原型。
“咔嘣”, “咔嘣”,这个看不清边际的房间似乎施展了某种大型复活术,静止的木偶小人被注入了恶意的灵魂,滴溜溜转着的眼球泛着刺目的红光。
巴掌大的它们歪歪头,伸伸腿,扭扭腰,密密麻麻如蝗虫一般,甩着不胜灵活的关节,奏起了咔哒咔哒的鼓点,扑向稻谷牌禾几月。
禾几月头皮一麻,真是让人头秃,继耳朵后眼睛也要饱受摧密集恐惧症的摧残。在这个高糊的世界里,她就是格列佛,这些小木偶就是小人国里的小人,打着马赛克的小脑袋小身板扭曲着,比呐喊还要抽象。
她急中生智,低头使劲一抽,拽起了地上的毛毯,呼啦啦也不知道掀飞了什么东西。
禾几月像旋风小陀螺一样,地毯舞得是虎虎生风。
层层叠叠的小木偶山在她的横扫千军舞下东倒西歪,无数四肢和头的部位甩飞在地上,如果不是它们落地之后就化为黑烟的话,这副场景简直就是大型碎尸现场。
正当她甩的起劲,运动废柴的手一酸,错步踩到了自己挥舞中的毯子,一个踉跄。
从旁边包抄来的木偶中人带着木偶小人一拥而上,像是劣质涂鸦的嘴脸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