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悦容不知道,邱戎其实从来没有正常经历过南方的夏季。
五月中旬是瀚漳最热的时候,往年这个节点,也是陆悦容医馆中接受中暑病人最多的时候。
这天早膳时,陆瑾淮随口提了一下城南郊野山上的一种果子快要成熟了。
那是当地特产的一种果实,只在五月盛产。往年陆悦容也会以此作为问诊费用,拜托几名当地好手前去摘几颗给陆瑾淮尝一尝。
见他又想吃了,陆悦容便说,这几天会看看有没有机会拜托熟人去给他摘上几颗。
清晨,邱戎送了陆瑾淮去了私塾,回到医馆将将待到了晌午以后,便出了门。
陆悦容恰好也很忙碌,似乎是听见他说了句什么,却没有注意他到底去了哪里。
直到傍晚时分,陆瑾淮一个人散学回来了,邱戎也没有回来。
陆悦容十分疑惑他会去哪里,前些日子纪峘因为升迁已经离开了瀚漳,他在这儿难道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
因为不确定邱戎会什么时候回来,母子二人先将医馆闭了门,然后到自家院子等着邱戎。
他没回来,他们也就一直没有用晚膳。
怕陆瑾淮会饿,陆悦容便让他先吃一些点心垫垫肚子,自己则是时不时去到院门口看一眼情况。
从酉时直等到戌时,陆悦容才终于在院门口看见远远走来的邱戎。
她快步迎上前去,焦急地问道“你去了哪儿怎么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
天色渐渐昏暗,陆悦容看不清楚对方此时并不正常的脸色。
他勉强地笑道“下午与你打了招呼,可能是你在忙,没有听见。”
“哦,那你下次突然离开,如果我没有回应你,你就留一个纸条。”
“好。”
“我们回去吃饭,瑾淮饿了好久了。”
“嗯。”
陆悦容转过身,向着自家小院走去。
身后的邱戎缓缓伸出手来,牵住了她。
她察觉到对方传来潮湿的触感,“你的手怎么又湿又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有点不舒服”
“等下让我看一看。”
两人走着,陆悦容明显感觉到他迟缓的步伐,心中隐隐觉得他可能是中暑了。
回到正厅,借着灯光,她终于看清了邱戎的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见着对方这样的症状,是中暑无疑了。
她立即扶着邱戎进到他的卧房之中,让他褪去外衫之后平躺在床榻上,从冰窖中取出冰块放入室内。
好在井里冰镇着先前剩下的一些,熬好了但还未曾饮用的清热降暑的汤药,她立即端来喂给了邱戎。
忙完了之后,她才记得去叮嘱陆瑾淮自己先用晚膳。
然后她又端了盆凉水,去给邱戎擦拭。
在擦拭的过程中,邱戎便疲倦地昏睡了过去。陆悦容不敢大意,一直坐在床榻边守着他。
晚间,倦意袭上来,她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忽而感觉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脑袋,她抬起头,发现是邱戎醒来了。
陆悦容坐起身,为他搭脉诊断,幸好他的中暑现象并不严重,没有什么大碍。
她拿过干净的中衣,为邱戎换掉被汗水打湿的衣衫。
在为他系上衣带时,陆悦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看到邱戎回来时,随身带着的箩筐里,装着陆瑾淮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