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子与名士在那个时代,虽然能相互成就,但到底地位悬殊,更多人是跟风喜恶,名士夸谁一句好,那妓子就会门客如云,如果说一句错处,就可能被众人冷落到无米填腹。”
蒲小时没想到故事会变成这样,握着玻璃杯道“那个花魁她不应该很受欢迎吗”
“原本是,”敖珀垂眸道“但温焘的老师一直很厌恶烟花柳巷,弹琴宴客时,老师就坐在他右手边,听说有酬谢,脸色登即就沉下来。”
美酒虽然是在温府里毁的,但事情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有人夸他爱惜羽毛,有人骂他迂腐愚孝,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呢”
“后来安史之乱爆发,家国风雨飘摇,歌舞升平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战争在各州爆发,有的地方围城太久,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境况。
温焘家道中落,流离失所,先是遣散了仆从,后来连屋舍都一并卖掉,在破茅屋里度日。
但骆娘子却再次出现,不仅亲自上门嘘寒问暖,还请郎中为他治好恶疾,给了不少盘缠供一时之需。
温焘感激涕零,却也无法回报更多,把藏在友人家中的松风寒再度奉上,感激她不计前嫌,救他一命。
蒲小时听到这里,本来想接话,又很明智地闷头扒饭,扒了两口感觉不对。
“你知道关于这把琴的这么多故事难道说”
敖珀笑了起来。
“骆娘子款待他之后,当着温焘的面,把琴扔进江里。”
“她说,士子清骨,不过如此。”
“什么”
“人生得意时清高作态,穷苦时粥汤几碗就感激涕零,甘愿将宝琴送人,他如果不送,她反而敬他三分。”
“后来浪卷雨落,琴便沉进了湖底,收归为龙宫一品,被我父皇赐给了归丞相。”
“凡人不懂识物,只会弹琴作乐,不知松风寒的真正用处,沉海了倒也算好事。”
蒲小时已经完全忘了故事重点,喃喃道“他们两也太拧巴了吧。”
“那你觉得,”敖珀看着她道“归丞相又为什么会把琴给你呢”
蒲小时呆了几秒“归先生想解剖我”
少年跟着一怔,捂脸笑了半天。
“认真点,你是怎么想的”
蒲小时没马上回答他,还在琢磨先前的事情。
她很有可能还在三月塔的时候,灵体里就被放了这把琴。
难不成,是那把幻象里的断剑
她当时为了救三月塔里的敖珀,把断剑强行拔了出来,刚揣进兜里真敖珀就飞过来捞她,后来也就没有多想了。
归先生真要打击报复,也犯不着把这宝贝给她啊。
“有两种可能。”蒲小时严肃道“钓鱼执法,或者借刀杀人。”
“我这个保险箱只有他能打开密码,如果我们要取琴,肯定就得回去看他脸色。”
“但是城隍爷说,还有一种法子是拿对应的奇物把琴给引出来。”她琢磨道“你说那个奇物,会不会是”
敖珀赞许点头。
“正是那一坛石冻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