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猜的不错,文妃和宜嫔都在为你办事,所以不仅宜嫔是西北戎族人,文妃也是。现如今南氏落败,皇帝重病,陆巡监国佐政,你若是想要替你父王洗清冤屈轻而易举,但是你没有。”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陷我于不义,口口声声为我好,不过是为你谋一个台阶下。一旦我举兵谋反,你一定会打着勤王的名号顺势而起。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陆氏的江山和贤明的名声你都要,你想踩着我的白骨往上走,我若不是大逆不道又如何显得你匡扶正义。”
陆绥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沉沉问道“我说的对吗,大智若愚的蜀王殿下”
屋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屋内一灯如豆,陆绥低垂眉眼,眼睫处仿佛盛了一捧流转的烛火,明冽炙热。
陆绥说的时候有多痛快,现如今就有多么心痛。
伤人的话就像是一把短刀,扎伤叶宝璋的同时也让他不可避免地受了伤。当他开始用最坏的恶意去猜测叶宝璋的意图,这一切都诡异地解释通了。
他的小叶子终归是变了。
他们终于走到了兵戎相见的这一步,背对着彼此义无反顾地越走越远,无法停留。
叶宝璋的沉默其实没有必要,因为陆绥已经不在乎了。当一个人连在乎这种情绪也不愿意施舍的时候,一切的解释和辩白都会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不过就是归咎为一个字不重要了。
陆绥重视的是当年那个黏在自己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央求自己保护他的叶宝璋,而不是眼前这个说话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的蜀王殿下。
“你猜的一点都没错。”叶宝璋大概也是明白了陆绥的想法,索性不再继续争辩,说话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他缓缓从地上起身,再抬头的时候方才那些崩溃的神色早已不见半分踪影,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改变,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拍了拍手和身上沾染的灰尘,迎着陆绥的目光道“你说的都对,这些全部都是我这近十年以来每天都在重复筹划的事情。我每一天都在盼望着你早点长大,盼望你的兵权越来越大,盼望你除了王府外的其他软肋。”
“果然。”
他微微扬起巴掌大的小脸,露出一对略尖的小虎牙“从见到温庭弈的那一眼我就知道,哥,你沦陷了,你有软肋了。”
“所以,如今是我赢了。”
所谓无情无心则无所匹敌。
无情无心,无欲则刚。
“哥,如果你能无情一点我还真的没办法牵制你,但是错在你太把王府和温庭弈放在心上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样优柔寡断,注定要被我玩弄的。”
陆绥听着他略微有些洋洋得意的话,突然猝不及防地反问了一句,当即让叶宝璋哑口无言,僵住了身形。
“那么你呢,宝璋,你真的放得下宜嫔的死吗你真的放得下你对我,对王府所作下的一切吗”
“你扪心自问,午夜梦回时你可曾真的无心无情,无欲则刚。”
叶宝璋微微一滞,像是被陆绥的这句话烫伤,不自察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陆绥的一声叹息,带着一句语重心长的话轻飘飘地传来。
陆绥无奈的话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想要动摇他的一切。
“宝璋,回头吧。”
回头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叶宝璋苦笑一声,朝他递出了那张纸条,勾唇苦笑道“哥,我回不了头了。”
视线停留在那张字条上的一刹那,陆绥明显变了脸色,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叶宝璋。
叶宝璋缓缓闭上了眼,叹了口气道“你的小白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