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在心中冷笑一声, 挑了挑眉才道“皇上不是早就有了收回天鹰令的打算了吗, 便就算是我想领兵征战西北, 他哪能容得下我”
自他重生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越来越朝着他不知道的方向发展。先是千金坊, 再是广泽镇, 无论是哪一件, 都是他上一辈子不曾经历过, 不曾知晓的。
他从未想过,在祈帝眼皮子底下,陆巡竟然有这般动作,可见心思不一般。而他竟然就这样傻傻地被瞒在鼓里, 也难怪他上一世会栽在陆巡的手里。
想到此处,陆绥却感到一丝快感。
祈帝半生多疑善妒, 对朝堂贤臣和各路藩王多加打压, 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轻则降职流放, 重则家破人亡。他任用奸佞, 轻信小人, 寒尽了天下寒门士子的心。
自己与爹爹本来对他忠心耿耿, 势必要为他守护河山, 可是也在当年的那场暗杀中凋零破碎,所有的忠心和赤胆磨灭得一干二净。如今连他的亲生儿子,他自己最为宠爱的陆巡也背叛了他,当真是因果报应。
陆姌听他这样说, 不禁摇了摇头“父皇只是要我掌管天鹰令,却并未削去你的将军之职。”她缓缓将目光看向窗外,淡淡道“你军功在身,治军严明且并无过错,父皇没有理由削你的职位。”
陆姌说完,温庭弈却陡然惊了一下,陆绥察觉到紧握的手跳动了那么一下,缓缓将头转过来询问道“珩萧,你怎么了”
温庭弈用手撑了下额头,缓缓道“殿下,西北您的确不能去。”
“皇上并不知晓公主殿下实则在帮您,既然他想要将天鹰令交给公主,那对您而言并没有什么坏事。但是一旦将您的职位削去,您便再也无法执掌军中的大权。”
陆绥听过之后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些年我与皇姐只是私下交谈,皇上的确不知道我与皇姐实为一心。可是也正如皇姐所说,我军功在身又无犯错,皇上他纵使看不惯我,也奈何不了我。”
温庭弈轻轻蹙眉,无奈开口道“现在皇上的确没有把柄,可难保日后。殿下,近来鞑子屡屡进犯西北,皇上是存了出兵剿灭的心思。朝中正缺武将,西北无人挂帅,满朝文武必定会推举您,只要您领兵出征,就不愁找不到您犯错的证据。”
温庭弈方方说完,就见陆姌拍了拍手,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笑意,一声喟叹“绥儿,你当真是娶了个智多星。”
陆绥直到此刻才明白了陆姌为何劝他不要参与此次的西北之征。
皇上只是收回了天鹰令,不准他私自调度。可是只要他随军出征,天鹰营的将士历来守卫西北,一定会跟随他。只不过他没有了令牌,所能做的事情就会受祈帝的掣肘,不能不顾皇命了。
天鹰营的将士认牌不认主,只要令牌不在他手上,他就不能对祈帝构成威胁。
而他只要挂帅,不管有没有令牌,都要担当起一军将帅的责任,行军途中发生的一切事都要由他负责。只需稍做手脚,他的错一定会快马加鞭地送到皇帝手里。
如此一来,连他的职务都能一并除去。
一箭双雕,对祈帝百利而无一害,当真是精彩至极。
陆绥胃里翻滚几欲作呕。他其实也很不明白,明明他和父王是祈帝最亲近的人,他为何还能狠下心对他们进行打压。
难道当真是因为皇室里的腌臜玩意将他迷瞎了吗,害得他连同胞之情也不愿意相信了。
撇去祈帝不谈,最令陆绥费解的却也有老王爷的反应。
老爷子虽然不再领兵了,可是朝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掌心。祈帝光明正大强取豪夺地拿走先帝交给王府的天鹰令,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