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得到一个编织出来的美丽梦境,却发现中心的地方被戳出一个残缺的洞,露出下方狰狞的实景。这伪装鲜明到几近赤果,让人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因此,比起看着那张人类的脸,她更愿意面对眼前的怪物。
在贴着墙悬空了小半分钟之后,白柚想了想,伸手虚环上那个疯子的肩颈。
两人的体型差实在有点大,他几乎将她半抱在怀里,中间还有小半米的距离。少女依然没法抱住对方,只借力朝上蹭了蹭,然后凑过去,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
悬空的身体不太好动作,白柚亲完就觉得脖子僵,考虑要不要换个方向。还没等她想清这个问题,眼前的身体瞬间逼近,将她压实在了门板上。
少女条件反射抱紧对方的脖子,贴合彻底的身体没有留下丝毫空隙,仿佛被大型犬挤在角落里舔毛的小猫。猫咪咪呜咪呜叫了几声,在压着自己的庞然大物身上留下几道爪印,可惜对象皮糙肉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白”他说,似乎只是叫出这个名字,又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白柚没有吭声。
他俩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即使是在双方独处的时候,大多也专注于自己的事。这种时候就更不会多话,只是亲吻、抚慰与更深入的接触。
白柚很少在这个时候思考什么,大多数时候她的大脑都是空白的,就像之前几年在地下基地里,为了活命而强迫自己保持放空的状态。
后来时日已久,这种几近入定的空白反而成为了本能,让她感到轻松、舒适甚至越来越麻痹。
“但是,你依然需要思考,要记住疼痛是什么感觉。”
当年在一次夜聊的时候,边长明突然说。少年的眼睛依然黑白分明,然而在黑与白交界的边缘,似乎多了一道朦胧的分界线“柚柚,你比我坚强。或许有一天或许有一天我会疯掉,在那个时候,我只能希望你在我身边。”
“我觉得你很清醒啊,”白柚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努力开了个玩笑,“你甚至还能在这里炖鸡汤。”
“我不知道。但我如果发疯的话,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少年转开了视线,仿佛在说一个预言,或者对自己的未来做出谶语,“但是你不会的。只要你愿意,总是可以清醒下去。”
“你真残忍啊。”她感慨一样地说。
“是的。”边长明笑了一下。
白柚想起那个少年的声音,当他说“是的”的时候,神情有一瞬间几乎像个疯子。
只是大概,也不能算一个疯子。
在焦土降临之前,白柚没怎么见过现实中所谓的疯子。努力回忆的话,小学时在放学的必经之路上,她和一个被叫“疯子”的男孩狭路相逢过。
那是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可能稍微小几岁,在附近的杂货店周围徘徊。白柚并不怎么了解,只是有一天放学路上对方看到她,突然带着怪异的笑容冲了过来。
那时白柚和一个朋友同路,两个女孩吓的拔腿就跑,隐约还能听到后面含糊不清的笑声。之后再经过那边,她们总会下意识保持警惕。后来发现一条更近的路,就没怎么从那里走过了。
在此之前,白柚偶尔听过别人喊“小疯子”,语气和她与朋友聊起那件事的时候非常相似。大概是轻蔑、恐惧以及难以言说的好奇,人类对异类的本能趋避,只有在茶余饭后才有心情提起。
而焦土降临之后,没有消失的生物大多成为了曾经的异类,人这种存在也没有幸免。即使幸存者们依然在坚持所谓人与非人的接线,然而在生存的大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