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辛五这种清高凛然之人,竟然也用旁门左道。
一转念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又想起昨夜那一声剑鸣,震聋发聩却毫无森锐之意,能用剑如此,非剑修不可。
而辛五昨夜那一声剑意,几无森然杀伐之意,而是平和冷酷,竟似已到“开锋”境边缘,快到进入到“藏锋”境了。
喊打喊杀的“开锋”剑修,在童殊看来不过是一群以剑犯禁的屠夫,只有进入“藏锋”境,才算是个能运剑自如的剑修。
了不得,了不得。
辛五看着端方矜束,竟是个藏锋境的剑修,这倒叫童殊另眼相看了。
藏锋境,遇神杀神佛挡杀佛,已经到了不屑用旁门左道的境界。
少年热血,修士大抵都做过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梦,童殊年少时曾契而不舍地尝试以剑入道,梦想着做个无往不利所向披靡的大剑修。然而,造化弄人,他至死也没有一把可以自己做主的剑。
辛五有一把剑,那把锈剑破破烂烂,现在看来也绝不是块废铁,童殊思索半晌,他曾将天下剑谱看得七七八八,印象中从未见过如此“奇葩”之剑。
正想着,门被推开,辛五端了食盘进来。
童殊这回看清了,来的是青草粥,奇道“你到底带了多少青草出谷”
辛五一贯地无视了他的问题,把食盘往桌上一放,也不叫他吃,也不管他。
童殊晓得了这青草粥的好处,早练就了一张厚脸皮,自己动手,吃饱喝足后,对辛五微微一笑道“你平白送我手钏做什么”
辛五直视前方,并不理他。
童殊一针见血道“只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们既然把锁魂钉、缚灵绫和镇元珠都给我用上了,再加这一串追魂索,其实用处并不大。这东西贵重的很,取下一颗够我吃喝好几年,你既给我,我可就收下了,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怨不得我。”
“不许摘取。”
童殊笑道“哪天穷困潦倒了,摘了珠子换酒钱这事儿可保不准。”说着把带了手钏的手腕护起来,怕被抢了钱似的,又哈哈笑道,“只一样不好,这东西女气得很,倒像是婆婆传给媳妇的压箱宝贝,不衬我的英气。”
午后,再去粟子店。
小孩儿老远见着童殊便跑过来“哥哥,哥哥”的叫,童殊一把将人提起来,托在肩上,小孩儿被举高,兴奋得手舞足蹈。
小孩儿一身的劲,一会举高,一会拍掌,上蹿下跳,童殊四肢无力有点受不住,却不肯喊累。
店家在一旁看不过眼,过来拉了儿子,见童殊脸色有些发白,忙又唤妻子端茶倒水,叫领儿子进屋,妻子低声不知哄了什么,小孩儿一听,眼睛亮着,跳起来道“大哥哥,我们有东西送给你。”说着跑着往屋里去了。
得了空,童殊问店家“昨夜睡得可好”
店家神色复杂道“我们家倒是都睡得好,只是镇里出了怪事。”
童殊明知故问“何事”
“村里大半人家一夜之间都着了盗,被盗的却不是钱财,而是人血,许多人都被割了手腕。”
“我来的路上也听说了,竟有这等奇事。”
“还有更奇的呢,大家一早要相约去报官,因有伤在身,便去先去了村里郎中家里,结果郎中看了却说不打紧,不仅不要害怕,反而要庆幸。说这割腕放血就像医家给病患放血排毒是一个道理,说是大约村里来了高人,将村里一处隐毒给排了。大家半信半疑,又请了郎中的老父亲来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