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卿碰了碰孟娉婷的手背, 朝少女笑了一笑,便回头走到了孟大夫人身旁, “外祖母。”
孟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
等其余人都从屋中出去之后,孟老夫人才语速缓慢地问道,“是不是沈湛有消息了”
盛卿卿觉得自己是该惊讶的, 但孟老夫人真这么问出口时, 她内心却很是平静, 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如此一般, “或许如此,尚不能下定论。”
可孟老夫人的下一句话却真的叫盛卿卿没料到,“他曾经也来过一次。”
别说盛卿卿了,孙晋都险些惊呼出声。
两人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孙晋冷静地问道, “什么时候”
孟老夫人半合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片刻才慢慢地道, “那笔财富正如同你如今所知道的一般, 其实绝大多数属于你的父亲,是盛淮私底下交给我的,云烟并不知晓。乃至那宅子,都是他自己购置、建造的, 钥匙只有唯一的一把, 他在离开前却交给了我来保管。”
盛卿卿心中飞快地对孟老夫人的叙述方式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种说法, 简直就像是
在忏悔。
“即便我是孟府的主母,本就手握着不小的财富权力,但在面对那样巨大的金库时,我心中当然也震撼动摇过。”孟老夫人果然接着这么说了下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孟府好,唯独一次的私心用在了将云烟放走这件事上。如果这些留下的钱能够为孟府所用哪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也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盛卿卿注视着孟老夫人,安静地等待了下去。
“所以有那么一次,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拿着钥匙去了一次那宅子,亲自取了一个箱子出来。”孟老夫人幽幽道,“我将其一点一滴地分散用了出去钱确实是这世上最用的东西之一,不是吗”
可孟老夫人至今都记得紧随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多么令她毛骨悚然、再也没有第二次打过那笔财富的主意。
“但是没过几日,有一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那口空空如也的箱子从我的床底下被人拖了出来,里头装满了东西。”孟老夫人顿了顿,发出一声不知道是惊悸还是什么的叹息声,“不是我已经花去的钱,而是我用那些换回来的利益,分文不差,就放在我的床头,旁边放着一柄开刃的匕首一夜之间,悄无声息。”
孙晋听得眉头紧皱,“您没有报官。”
“我怎么报官”孟老夫人冷笑,她紧握着自己的拐杖,“我只能将这口箱子又重新亲自送了回去。没过几日,那匕首从我房里又被人悄无声息地取走了。”
她深吸了口气,下了定论,“这一定是沈湛所为,我知道是他。”
一室静默中,有那么片刻无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最后数显打破沉默的是盛卿卿,“这么说,沈湛早就知道这些东西留在外祖母手中,却从不曾真正地抢夺,反而只是警告了外祖母的挪用”
孟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钥匙、不知道如何开启机关,便打不开密室。若想擅闯,密室便会自毁。”
“若沈湛真有那么神通广大,他也不是不能想办法知道这些、又拿到钥匙。”盛卿卿的想法逐渐清晰起来,“我想沈湛不是一定非得到这些东西不可的。他同我父亲分道扬镳这么多年,或许观念会有所改变。”
“你想与虎谋皮”孟老夫人冰冷地反问,“你可知道沈湛此人,就连今上都对付不了”
盛卿卿眨眨眼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