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脸一黑,孟大夫人却在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打圆场道,“行了少贫嘴,你回去,别打扰老夫人休息。”
盛卿卿笑盈盈应了一声,告了别便要退出去,孟老夫人却又突然道,“我知道孟珩喜欢你,但因为沈湛,我才一直不想见到你同孟珩走得太近。”
盛卿卿又站住了脚步,她回首认真地看了一眼苍老的孟老夫人,点头道,“我知道,外祖母心中一直是以整个孟府的利益为优先考虑的。”
孟老夫人虽然不近人情,但所作所为却都是全然从孟府的发展出发的。
以当今孟府的情况来看,没什么比孟珩更重要了。
而由于沈湛的存在,孟老夫人自然会将沈湛如今唯一的亲人盛卿卿当作是不安定因子来处理。
盛卿卿猜想若不是孟珩当时的病症看起来只有她能克制,孟老夫人也不会允许她去帮助孟珩的。
“但对我来说,我心中最优先考虑的,如今是珩哥哥的想法和珩哥哥想要的东西。”盛卿卿边分神想着这些,边接着说,“所以外祖母也不必担心,只要珩哥哥哪日开口让我走,我便会二话不说离开汴京的。”
孟老夫人的眼角猛地一抽。
孟大夫人绷紧了脸,无声地挥着手示意盛卿卿赶紧离开。
盛卿卿余光瞥见孙晋正朝自己露出复杂的神情,朝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好脾气地笑了一笑,便转头离开了。
孙晋揉了揉额角,心里龇牙咧嘴地想孟珩差点把整个大庆都翻过来才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龙吐珠,他会舍得开口让人走
就算沈湛真到了汴京也不可能让孟珩说出这话来。
这夜孟府中的动乱消息被掩盖得极好,第二日几乎没怎么传出去,只消息尤为灵通的人关切地给盛卿卿送信问了她的情况。
盛卿卿一一回信诉说自己一切安好,试着将朋友们一一安抚下来。
而那群试图在孟府放火的歹人足足被扣留审问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孙晋才通知了大理寺的人上门来领人。
来的还算是个盛卿卿认识的人武定侯府的项危楼。
听闻项危楼想要见自己,盛卿卿好奇地赶到门口,仍旧见到轮椅上的公子如玉,整个人在冬日暖阳里缥缈得几乎带了仙气。
“盛姑娘。”项危楼朝盛卿卿笑了一下,他说话时仍旧是那种每个音节都经过精雕细琢的风格,令人不由得心境也跟着一同平缓下来。
盛卿卿也朝对方还了一礼。
“我受人所托,要给盛姑娘带一句话。”项危楼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这句话只有盛姑娘一个人可以听见。”
就在旁边跟守卫似杵着的孙晋抱着手臂一撇头,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盛卿卿没多犹豫便上前几步,到了轮椅跟前时,她直接敛了裙摆蹲到地上,以免总是和人保持着一段距离的项危楼需要仰头看自己,“请讲。”
项危楼却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他的视线停留在盛卿卿直接铺到地上的裙裾,一时有点走神。
盛卿卿顺着项危楼的目光往地上看了一眼,笑道,“孟府门前很干净,一会儿起来拍拍就是了。”
项危楼却神色玩味地看了盛卿卿片刻,道,“你到汴京第四天时,我听说了你的存在。若我早一点见到你,是不是如今同你关系最密切的便不是孟珩了”
盛卿卿无从判断项危楼这话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她想了想,道,“若时间早晚很重要的话,珩哥哥第一次见我,却比项公子早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