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离地时,钟应都有点儿懵“等等等等”
君不意调整一个姿势,钟应就被他彻底抱起来了,甚至觉得这个姿势挺舒服。
然而,钟应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有些恼怒“快放我下来”
“为什么”
“若是被人看到了,我还要不要脸了”钟应气急。
他堂堂魔君,哪能走个路都让人抱着这让他脸往哪里搁
“可是,没人看得到啊。”君不意从容自若的回答,用后背推开了房门。
钟应眨了眨眼对哦,院子里没外人
那也还是丢脸啊
钟应考虑该不该一掌把君不意劈开时,君不意弯腰,将钟应放在了床榻上,双手撑在钟应身侧,一头墨发自肩头垂落,有一缕落在了钟应手背上。
两人虽然离得近,身子却不在紧贴了,这让钟应自在了许多。
“你还想干什么”钟应没好气的问。
“我去点灯。”君不意挪开了目光,撑起身子,在桌边拨了拨油灯。
不久,暖黄灯火便将室内点亮。
君不意回了自己床榻,解开衣扣,退下外袍时,钟应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你今天梦到了什么拉着我一直喊父皇。我差点以为自己有个你这么大的儿子了。”说到“儿子”两个字时,钟应咬字格外轻快。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小一岁。”君不意回身,穿着雪白中衣,散着一头长发,抱着外袍,无奈的看着钟应。
“那可说不定。”钟应双手环胸,笑的灿烂而神秘。
要不是他前世忙的跟君不意死磕,他可能早就娶妻了,有个十来岁的儿子可完全不奇怪。
“我梦到了我父皇而已。”君不意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其实见过我父皇的,那个时候,我似乎才四五岁的模样。”
“重明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啊”钟应好奇。
能让他便宜爹爹都说,自己打不过重明皇。这样的人物,在钟应前世时,居然从不露面,实在是奇怪。
“我记不清楚了,隔着一扇屏风,我连父皇的模样都没看到。”
“那不等于根本没见到”钟应觉得重明皇简直神秘到古怪,连自己儿子都不见。
“算了,你别多想了,睡觉。”钟应往被子里一钻,只有一头长发露在了外头,瞧着让人想摸一摸,顺一顺毛,省的这只坏脾气的小猫咪又炸了。
烛火忽明忽暗,将君不意的剪影映在墙壁上。
君不意扶额,垂下眼帘,摸到了额头细密的冷汗。
其实,那不是梦。
大概是因为玄曜玉佩是父皇所炼制的原因,他只是记起了过去。
那个时候,他躺在柔软的棉被中,皮肉不断裂开,浑身如被火炙烤,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直欲作呕。
最痛苦之时,神智反而清醒了不少。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屏风上的两道阴影,一道是母后。他病发之时,母后总是守在他床榻边,轻声细语,寸步不离,另外一道是父皇。
低低的抽泣声传入耳中,霄后拉住了重明皇的衣袖,压抑情绪询问“五千年了,君郎,你还是忘不了那一天吗”
冷漠如玄冰,优雅如琴弦的男声道“沧海桑田,此生此世,我会永远记得”
不是忘不了,而是刻入血肉灵魂,即便鲜血淋漓,也要记得。
这是何等的偏执何等的恨意
霄后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