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傅顿觉心酸,这就是孤臣的坏处了,那傻孩子只忠于他的六皇子一人,哪能不得罪人,他撇清了弟弟以后自以为了无牵挂,尽可以放开手来得罪人,也不怕身后凄凉。
更心酸的是顾雪洲还在那儿附和,亦认为蒋熹年是个残暴不仁之人,万分心忧。
最心酸的是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楼侍郎宽慰顾雪洲一番,扬长去了。
顾雪洲这才回过味来楼侍郎似乎什么都没答应自己,隔了一日,才有个人送来盖了楼侍郎印章的帖子,里面是他的亲笔书,是给沐雩的,说是到时候他要是到是京城,若要上楼府寻求庇护尽可以使用这个帖子。
顾雪洲琢磨着,楼侍郎估计也没有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可能真的去打听了一下沐雩的名声,然后才决定要帮他们,仁义而又谨慎。
他拿到了这份帖子以后终于安心了下来,高高兴兴地告诉了沐雩,让他也可好好读书。
沐雩很是感动,拉着他的手甜甜蜜蜜地说“这世上也只有安之你一人待我这般好了,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辜负你这份情意的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我才一见你就喜欢你了。”
顾雪洲脸红了又白,他抬起手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面还有个牙龈,“还一眼就喜欢我呢,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咬了我一口,印子都还在呢,也有脸这样说,真是说假话脸也不红一下。”
沐雩抓着他的手腕亲了一下,他懊悔又心疼,不是作假,顾雪洲皮嫩,平时被蚊子叮了都特别明显,这手腕上的牙印尤其突兀,“是我不好,你打我就是了。”
顾雪洲觉得这么打情骂俏下去不行,他这张老脸脸皮薄,经不起这样三天两头脸红地折腾的,偏偏这小王八蛋逮着机会就会卖乖,越来越会说些哄人的甜言蜜语,把他心里也搅得像在天上飘似的,快活是快活,可他不是个只盯着脚尖儿过日子的人,有时想想以后,就会害怕起来。
到了八月秋闱,顾雪洲亲自送沐雩进了考场。
他怕的好几日没睡好,沐雩倒是吃好喝好睡好,淡定从容地进了考场,马不停蹄地连考了三场,一场三天,考完结束那日他还雇了马车来接人,其他考生个个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看得他心头戚戚然,碰上情况严重的,他还上前给点要应急这些都是为了沐哥儿准备的结果沐雩却是脚步轻松地出来,除了长出点青色胡渣略显狼狈以外并无颓靡之色。
顾雪洲感慨,不愧是练武的。
沐雩一出来马上瞧见了顾雪洲,三两步冲过去。
顾雪洲怕他要抱自己,吓得伸出手,沐雩在只有一步的距离停住,好歹晓得这是公众场合,不能做那伤风败俗之事。
顾雪洲可不敢问他考得怎样,要是考不好,那不是伤了他自尊,要是考得好,就更不必多问了,不管如何,他的沐哥儿都是他的沐哥儿,天下顶顶好的小儿郎,“我们坐车回去吧。”
沐雩皱皱眉“在那小隔间里坐了那么久憋死我了,我不坐车,我走着回去,透透气儿。”
顾雪洲点点头,也是这个道理,他过了会儿回过神来,越琢磨越觉得沐雩这劲儿怎么那么像看到肉的狐狸似的
沐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安之,我都有那么多天没见到你了,我好生想念你。我们之前约好考试前不能亲近,如今考试已经结束,你也得履行诺言奖赏奖赏我了吧”
顾雪洲“我们明明说好的是成绩出来前。”
沐雩大受打击“你又不认账,你怎么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