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玺是公主,按照宫规,阖宫除了太后、皇帝、皇后面前她得自称名字或者封号外,在其余人面前必须自称本宫。
她无意让别人认为自己学不会宫规,轻视自己。
云月玺的笑容能晃花宋婕妤的眼,宋婕妤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还好这人是皇帝的亲皇妹,否则,后宫中多了这样一张脸,定然是她的大敌,她第二个想法是宋婕妤的后背泛起凉意,手臂上满是鸡皮疙瘩,她仿佛想到一些幸存下来的太妃所说,曾经太后也是这样,笑着软着,就借了先帝的手杀了她的许多敌人。
宋婕妤忽而胆寒,长乐长公主不愧是太后亲女。
宋婕妤不敢再游说下去,母族的支撑再好,如果她被皇帝厌弃,家族只怕会再送一个新的女孩儿进来。
她勉强挤出笑意,匆匆和云月玺告辞,出了粹月宫。
云月玺这才收了脸上的笑,她今日还得去陪太后用膳,云月玺去了太后宫中,和太后说了会儿话,用了些吃食。
宫规森严,她一个长公主,无法擅自往宫外传递消息。
云月玺便在太后宫内练字,她本就学什么都快,目前的字已称得上清秀,太后在她旁边一看,眼睛一亮“月玺,你的字写得真好。”
她疑惑道“文昌侯府应该没人教你诗书礼仪,你怎么进步神速是宫中的老师所教”
云月玺摇头“是儿臣当初的老师所教。”
她把渊昭的身份说成是老师,敛眸道“他的字写得比儿臣所见之人都要好,教得也细心,当初,儿臣见到母后和皇兄后,一时兴奋不察,忘记同老师告别。”
太后沉吟“那他现在可知道你是身份”
云月玺道“儿臣不知,何况,依他的性子,他并不喜欢攀龙附凤。母后,儿臣想和老师道别。”
云月玺说这话,倒不是她离了渊昭不能活,而是这些日子来,渊昭的确帮助她许多。渊昭的生活方式也确实很令她担心。
太后一思索,倒是没冒然让云月玺出宫,而是说命人去请渊昭进宫来一次。
云月玺敛眸应是,之后,太后道“月玺,你想不想和母后一起去重狱,看看之前的故人”
她说的故人是侯夫人等人。
云月玺毫不犹豫,说了句想。
太后看她眉目坚定,轻轻笑起来,又搂住她“月玺,母后近日,时常都庆幸,你随了母后。”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身上有狠劲儿。
若不然,哪里能活到这个时候
太后教女,和侯夫人不同。侯夫人其人,从踩踏云月玺的名声,靠着贬低假千金的手段来衬托云骄阳的名声就可以看出,她这个人,是非常典型的只会削弱对手来衬托自身,她教云骄阳要注意自己侯府千金的身份,把云骄阳给养得目中无人,她告诉云骄阳她害人哪里出错,下次需如何改进
侯夫人只会宅斗中的逞凶斗狠,她在宅斗中的地位是正妻,出了门是高高在上的文昌侯夫人,在家时也是嫡小姐,这养成了她目空一切、自视甚高的性。
太后对云月玺道“月玺,你赢了侯夫人,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云月玺当然知道“她起初想拿儿臣塑造贤名,放过儿臣,之后则当儿臣是卑微尘土,在儿臣面前毫不吝啬使用强权。”
太后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比谁都懂。
太后拍拍云月玺的手“你说得对,越是站在强权之上的人,越容易忽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