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疾对软妹还是格外耐心些的,报了名字“吴疾。”
李星涵愣了一下,轻声说“小妹妹的声音真好听。”
何田田噗嗤笑了“咦,这是什么怪名字,半点不像是女孩儿家的。”
这话题一岔开,倒没人去介绍那个少年剑客了。何田田说完这话,不待众人反应,自顾自抱着冰碗大呼舒泰,又凑去问佩剑少年“鹿师兄,你怎么不吃冰天气这么热,你”
少年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窗外,似乎在观察什么,全然无视了众人刚才一番答对,被何田田问了两回,才舍得开金口吐出三个字“我不热。”语气冷漠,心思全不在此。
何田田嘟嘴道“不吃也罢了,反正这冰碗里头酿的果子好没滋味,比咱们那里的差远了。”
李星涵柔声说“何师姐,师兄本来就不爱吃甜的。”
何田田看了她一眼,不阴不阳道“小师妹懂得真多。”
鲁老板咳了一声,道“那就不搅扰诸位了。”又叮嘱了一遍上车集合的时辰,就走开了。
吴疾看着这一幕,觉得颇为怀念,怀念里又有点牙酸以前他每回出去跟朋友聚会,总是在妹子里扮演这个少年的角色。而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小透明。
长途车票已落实,吴疾也觉得有点累了,他当然不会无聊地留下围观同门年轻师姐妹较劲,干脆回去补眠。这一睡睡到了日头偏西,才被黑脸敲门喊醒,开了门,黑脸塞给她一手厚包袱“小娘子,我帮你收了两套大衣服,进了不同天必要穿用的。还有棉鞋、面衣,都窝在衣服里头。”
吴疾道了谢收下,把包袱往身上一扎,跟着黑脸走到店外,马车已套好等在那里了。车厢有一面是只挂帘子的,这会儿车帘扎了半幅,眼见娄椿、何田田和李星涵已经坐在了里面。
吴疾同黑脸道过别,钻进车厢。这就不像薛家那种超自然牛车了,里头的空间该是多少是多少,坐满了人外加各人行礼,就有点挤。他捡了角落坐下,拉下帽檐靠在车壁上观察外头。
车队里喧喧嚷嚷,鲁老板亲自牵了一架驴拉的形制奇特的木车往车尾这里来,只见车上摆着一双击鼓木人,各自抬手举槌望鼓面而跪。鲁老板牵着车走到车队最后头,卸下车轭挂在尾车上,再将驴牵走。吴疾看他路过自己车前,还是好奇,歪出头去问“鲁老板,这木车是干什么用的”
鲁老板道“要过十里不同天,需仰仗这记里车,小娘子到时便知。”
这时车头有人起嗓喊道“当家的,起更了”
鲁老板喝道“这就走罢”
他一声令下,就听鞭声四起,脆生生地交织在一起,车队缓缓往前动了起来。
吴疾正纳闷那位小鹿剑客他因为何田田那句“鹿师兄”而延伸出的代称去哪了,就有一乘马从车后绕过来,骑马的正是小鹿剑客。少年绕到车旁,缓下马步,冲三女道“你们坐车,我在外头看着。”仍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话落就催马跑到前头,动作行云流水、脑后细辫随发飘起来,拂过他欺霜的眉目,哪怕摆着一张扑克脸,也不掩少年风流。
吴疾瞅瞅他背影,果然还是矮。
暮色渐合,日轮愈沉愈深,给周遭荒原铺上一层益发干热的橘红色。车子并不平稳,很是颠屁股,吴疾望了望马车上扎着的厚棉帘子、车厢里铺着的褥子,心里也跟着发燥,干脆闭上眼假寐。耳边时断时续的听着娄椿和何田田对话,何田田的嘴巴仍是闲不住的“师姐,这可真热死人了,咱们又不要这些破褥子,不如一会儿退给别的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