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不主动去见他的话,那大抵我们便再没有相见的可能了吧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但在我试图让侍女为我准备外出的牛车时,她却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只是出去一小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为我担心。”
哪怕我这样安慰她,她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样的表现让我意识到了什么,她可能并非是在担忧我的安危。
“是有什么事情么”
在是父皇和母亲知晓了我偷偷溜出去的举动,于是命人看好我不许放我出去,还是因为外边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的事情,所以侍女不敢同意我的请求这两个疑惑中稍稍纠结了一下,侍女叹了口气。
“外边有些流言”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看了看我的脸色。
我眨了眨眼睛望向她,希望她能说得更具体些。
“是什么流言呢”
闻言侍女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是关于产屋敷家的那位小公子。”
无惨。
分明已经有了姓名,但大家对他的称呼仍只是产屋敷家的小公子。
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局面,我也不清楚,但大致能够明白的是不是什么有趣的流言。
所以侍女在告诉我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无惨怎么了么”
听到我这般询问,侍女的神色变得更加奇怪了,她顿了顿,对我说“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您给他起了名字。”
约莫所有人都已经知晓了,这其实并非是通过卜算出来的名字。
因为产屋敷家主向其他人解释了,我对无惨说过的话“无惨”之名并非悲惨之意,而是我希望他没有悲惨。
京中一开始只是在嘲讽产屋敷家的不自量力,认为他们分明只是个小家族却妄图指使贺茂斋院,向要从贺茂斋院口中为幼子谋得名字与地位,却不料被贺茂斋院所厌,于是被其在幼子元服之日当众羞辱。
听到侍女说到这里时,我的脸色仍未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们会这样想很正常,早在“无惨”之名从我口中脱口而出的时刻,我看着周围人的神色,便已经能料想到这样的未来了。
但无惨会将我的解释告知产屋敷家主,却令我有些惊讶。
在我看来,无惨大抵对这些家人是没什么感情的这样的念头,在无惨出现在我面前时便油然而生。
通常来说,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总会下意识寻找熟悉的身影,在许多人的时刻,下意识望向的,也会是自己最为在意的人。
但在元服之礼那日,头一次进入贺茂神社,完全置身于一个陌生环境之中的无惨,却没有将一丝一毫的视线投向产屋敷家主。
哪怕那个身份是他父亲的男人,就在他身旁的不远处,甚至好几次从他面前路过,无惨也未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片刻。
只是一扫而过,便像是什么陌生人一般。
那个孩子无惨,他有着一双十分漂亮的眸子,在眼底的深处是深邃而又浓郁的赤色,姣好的眼形哪怕尚且年幼也能看出几分长大后的风采。
其实说起来,无惨的眼睛形状,和晴明大人是极为相似才对。
那是狭长而又艳丽的弧度,眼尾微微上挑,哪怕只是普普通通地看着你,都能让人觉得那里边装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
只不过无惨比之晴明大人,显然还是过于稚嫩了。
在产屋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