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怎样挣,怎样攒, 哪怕不吃不喝。
总而言之, 这钱必须得补上。
陶湘在镇上的医院只住了两天,随后就准备回旮沓屯, 倒不是为黄自如省钱,只是看着陈阿婆和果果一老一少每天往返好几里路给她送饭, 觉得太麻烦人家。
反正她的头伤主要还是靠静养,那还不如回四合院里躺着去,起码能自在些。
至于让黄自如来照顾是陶湘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的,她怕对方在饭菜里下毒,就算不下毒,吐上几口唾沫也够恶心上几辈子的。
脸皮都已经扯得这样开,陶湘不认为自己还有跟黄自如和好的可能,最好双方日后都别见。
陶湘回旮沓屯还是坐的王岗屯的拖拉机, 边上除了常见的几个人之外,还多了一个王爱国。
王爱国比起初见晒得更黑了, 看见陶湘时笑得露出一口子白牙,憨得很“上次我听小王哥说拉了你们村一个姓陶的知青去医院, 我一听就是你, 所以这次捡着空特意来看看。”
他口中的小王哥就是上次的那位拖拉机手,王岗屯大队长家的小儿子,陶湘略有眼熟。
大家都是朋友, 被惦记关心总是好的,于是陶湘也耐着性子笑谈了一路。
拖拉机一路开到了村尾四合院门前,后头跟了一连串小屁孩追着这铁疙瘩,屯里的人纷纷出门瞧热闹,陶知青回来了。
陶湘下拖拉机的时候,王爱国扶了一把,前头开拖拉机的小王哥也跛着脚帮衬,看上去腿脚像是有些不便。
屯里有人见了就问“那搭把手的小伙子是谁”
王岗屯的跛脚拖拉机手大家都见过,只有王爱国一个是生面孔。
“是陶知青的朋友吧,好像也是对面王岗屯里的知青”
远远站在人群外的顾景恩安静听着别人的每一句评论,黝黑的眸子里一时看不出什么情绪。
男人生得俊逸清朗,身材又挺拔劲瘦,哪怕离得不近,但陶湘还是第一时间捕捉住了他的身影。
鹤立鸡群,这是陶湘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词汇,她更记着,是他把她从坑里救出来的。
但还不给陶湘多看两眼,那边的顾同志却转身离开了,同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一样,离开得也悄无声息。
陶湘歪着脑袋笑了笑,倒也不是太在意,她已经对顾同志闷骚的性子有所了解,一边继续打起精神应付起边上屯里诸人或关心或好奇的话语。
而等迈进四合院里,周围堵着的人顿时少了大半,陶湘松了口气,却又很快因西厢墙边整整齐齐码起来的完整煤饼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陶湘偏头惊讶地对着扶持她的陈阿婆问道,城里姑娘的眼睛瞪得滚圆,黑紫溜溜像两颗水灵葡萄。
“这些煤不是陶知青的吗”陈阿婆瞧着乐呵,倒是没怎么大惊小怪,“小顾说是你的,还帮忙堆起来了”
陶湘倒不是对煤出现在这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竟有人帮她将四十斤的碎煤又重新捏好了,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对了,还有一只铁皮饭盒和箩筐里的野鸡,他也说帮你拎回来的,本来是要做给陶知青你吃,但大夫说你现在还不能吃”
“再过两天才能开荤,陶知青你想怎么烧”提到家里的野肉,陈阿婆显得十分兴奋。
不到年关大队杀年猪,陈家的饭桌上都难得见到些荤腥。
“都行,听阿婆的吧。”陶湘心里慢慢溢出莫名的甜,浑像吃了蜜一般。
陶湘被拘在西厢养伤的日子难熬得很,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