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是荞麦粥,便是红薯粥,要不然就是菜粥,最有营养的顶多称得上医生特批的小米鸡蛋与营养奶粉,这些是当下病人才有资格吃的好东西。
可陶湘吃腻了,空间里的食点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她想吃肉配大米饭。
何况她又不真正是这个时代的人,穿越伊始早在陶家就吃过一遍,如今再吃,清淡到嘴巴里一连数天都没什么滋味。
因此在伤口结痂后,陶湘头一件事便是让陈阿婆把挂在西厢梁上风干的其中一只野鸡收拾收拾给炖了。
那两只鸡之前被陈阿婆拔完毛以后,用粗盐抹着,一直悬在梁上空置。
搁以前这种卖相极差的生肉,陶湘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下乡到现在一回肉都没吃上,实在是馋得不行。
秋鸡肉多肥硕,野鸡的肉尤其弹性劲道,哪怕被拔毛风干以后,拿在手里掂量也有两三斤的样子,足够烧上一锅吃两顿的了。
坐在门里洗鸡的陈阿婆乐得唯一一只眼睛也眯成了条缝“倒是难得,山里头野鸡精的很,屯里也就猎户能吃到。”
她没有问陶湘是怎么得来的野鸡,想想总归应该是偷偷使钱跟人买来的,还有外边那堆煤饼。
看破不说破,陶知青有能耐是好事,她们祖孙俩也能跟着沾点光。
蹲在旁边看阿婆忙活的陶湘闻言想起了自己摔下去的那个野鸡窝,粗看里头可起码有大小十来只,如果它们没有逃跑,日后吃鸡算是不愁了。
祸兮福之所倚,想到这里的陶湘弯起嘴角不禁露出些满足,抱着膝守在边上等着喝鸡汤吃肉。
怕鸡烧出来太香引人侧目,尤其是防邻居赵家的孩子们,陶湘和陈阿婆特意用了煤炉在屋子里炖,充作燃料的煤饼管够,放了好几块一连烧了整整一下午。
从中午到晚上,用慢火炖出来的鸡果真喷香,骨肉酥烂至极,金黄的鸡汤滋补养身,待在边上的果果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勾看着。
陈阿婆就要淡定一些,她用汤勺撇去些汤面的油脂,率先给陶湘盛了一碗,碗中还挑了完整的鸡腿与翅膀,随后才轮到果果与自己。
果果碗里放了两小块鸡胸肉,至于陈阿婆就只是一块鸡屁股,绝不肯多拿。
用老人家的话来说,她已经老了,吃不了那么好,陈阿婆嗦了一口浓稠的鸡汤,表情难得的安逸。
陶湘先捧着碗尝了一口,虽不似鲜鸡般美味可口,还带着点粗盐化开后的苦涩,但也不差了。
这可是难得吃到的肉,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想到一墙之隔外牛棚里的人,陶湘又搁下碗,拿着那只顾同志还回来的铝饭盒,执筷子在锅里挑拣起来。
心肝、大腿、鸡爪几乎拿了半只鸡,装了满满一盒。
末了,见鸡汤还烫着,又盛了几大勺将饭盒尽数补满。
“阿婆你们先吃着,我趁热拿些去后头,别人救了我总要感谢感谢”陶湘边说着,边起身开门朝外走去。
对陶湘的大方颇感意外啧舌的陈阿婆挽留不及“那倒是先吃完了再去啊,或者俺帮你去给”
“不了,我送完回来再吃”远远地传来陶湘的声音。
傍晚的牛棚被余晖撒上了些许光亮,茅草屋顶在夜风中摇曳如海草,陶湘带着饭盒敲开了顾家的棚门。
开门的仍是顾同志,男人清冷的表情一如既往,似乎对陶湘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陶湘有些疑惑地将手里的饭盒往前送了送“今天炖了鸡,我特意给顾老先生端了一碗来。”
男人润凉的目光落在了陶湘手上这个还回去没多久,又被送回来的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