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不了那么多,挑来挑去,只留下两个汤圆,紫薯馅和红豆馅的,其他的全到了他碗里。
味道是真不错,不甜不腻,恰到好处,木鹤吃完了还想吃,眼巴巴地看着他“你那是花生馅的”
霍斯衡直接将勺子递过去“要吃吗”
木鹤经过一番挣扎后,比了比几乎贴在一起的拇指和食指“我就吃一小口。”
她就着他的勺子,将汤圆咬破了一个口子,香浓的馅流入唇中,她下意识地吮吸起来,汤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最后只剩一层皮。
赶在他笑她之前强行辩解“这是意外。”
霍斯衡忍着笑意“还要再试别的口味吗”
木鹤禁受不住诱惑“要。”
接下来的芝麻汤圆,她只尝了点味儿就收住了“你吃吧。”
反正有郗衡帮忙善后,她干脆每种馅料都尝了一遍,并由此发掘出了吃美食而不怕浪费和发胖的门道,吃不完的塞给他不就得了
完美。
碗碗懒洋洋地趴在他们脚边,一会儿低头吃猫粮,一会儿抬头吃狗粮,撑得不行。
两人分工合作解决了汤圆,木鹤看看时间,不算太晚,她眸光微黯“郗衡,陪我去个地方。”
霍斯衡大致猜到她要去哪里“好。”
他们去的是市中心医院。
今晚几乎全城的人都在热热闹闹地庆贺元宵佳节,唯有这里稍显冷清,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不好闻,木鹤以探病的名义跟护士打听到了病房号,来到四楼,站在一扇门前,透过小玻璃方格看进去,虽然素未谋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尤芬芳。
刚做过手术的缘故,尤阿姨还很虚弱,面无血色,枯瘦如柴,眼眶和双颊都深深地陷落下去,山里的妇人,风吹日晒,日夜操劳,生活本就苦,还要受病痛折磨,使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老了十岁。
朦胧的视野中,木鹤看到有个年轻男人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落座,猜测那应该就是尤阿姨的儿子,同样的瘦削,面色黧黑,他手里拿着一个橘子,边剥皮边和母亲说话。
尤阿姨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
母子俩初次出深山,明显和这座陌生的大城市格格不入,可在对方面前,他们都掩藏了内心的无措和不安,小心翼翼地装出自在模样。
木鹤忽然萌生了某种冲动,想冲进去,告诉尤阿姨当年她的大学名额被顶替的真相,她伸出手,却久久没有去敲门,真相是那样的残忍,除了刺激尤阿姨、给她带来无尽的痛楚,或许余生都在恨意中度过,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对于那永远逝去的二十四年时光,谁都束手无策。
霍斯衡握住了她微微发颤的手,裹入手心,无言地安慰她。
病房里,尤芬芳捧着杯子喝了两口热水,小声问儿子“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在这里多住一天就要花好多钱,再说她也放心不下家里,老头子和刚出生的孙子,还有养的那些鸡鸭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总觉得一颗心老悬着,没有着落。
“阿妈,您安心养病,别担心钱的问题。”
尤芬芳感慨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她的手术费用都是好心人凑出来的,其中有个捐了50万,连名字都没留,想亲自感谢救命恩人都没办法,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叮嘱儿子,“钱不能乱花,剩下的得还给人家。”
“晓得嘞,阿妈。”
木鹤看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