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院外,阮钰正要抬手敲门, 忽而瞧见手中糖人, 一时有些愣住。
就这般进去,似乎有些不妥。
应辰嗤笑道“拿来。”
阮钰便将糖人递去。
应辰接过, 不知如何弄了手段, 叫两只糖人尽数没入他的袖中。
阮钰十分好奇,禁不住朝他袖子瞧了又瞧。
应辰无奈“有什么好看”
阮钰赧然一笑,刚要说话,却被一阵琴声打断侧耳而听,琴声竟是自院中传来断断续续的,颇有些痴味。
这该是书痴所奏。
阮钰顿觉古怪,不论是那糖人老丈,抑或是他问路的行人,都说郎玉柱是个只会读书的痴子, 他在院外若是听见读书声不足为奇,可听见了弹琴声,便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他略一想便罢,左右他是为抄书而来,若是郎玉柱真能与人交际, 此行许是更顺当也未可知。
随即,阮钰“笃笃笃”叩响院门,又扬声道“此地可是郎玉柱郎兄的居处小生阮藏之,游学到此,听闻郎兄家中藏书甚多,心驰神往,特来拜访。”
院中的琴声骤然停下。
须臾间有脚步声传来,一个约莫三十余的男子将门打开,他头上整整齐齐戴着方巾,一身干净的衣裳,面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正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阮钰拱手笑道“小生阮藏之,这位是小生好友应兄,前来拜访。不知兄台可是郎玉柱郎兄”
那书生见他客气,也老老实实地拱手回礼,并让开身子,说道“小生正是郎玉柱,阮兄、应兄请进来说话。”
阮钰拉着应辰,随郎玉柱一起进入屋中,心中越发觉得有些奇异这位郎兄似乎并不同外面之人所言那般只顾读书不管旁事的,但仔细看去,也能瞧出他眉宇间那股子痴气,而他双眼虽不同那些利益熏心之人一般浑浊,却也不见清朗开阔,更无甚灵气又像是个读迂脑子的了。
应辰随阮钰而动,进院之后,却稍稍转头,在书房紧闭的窗子处扫了一眼,眉头微动。
郎玉柱将两人引到堂屋里,笨手笨脚去倒茶,着实不是做惯了这事的,偏生他又做得认真,一板一眼地将两只茶盏分别放在阮钰、应辰面前,模样也是颇为有趣。
阮钰一路走来,已将院中、房中的景象大致扫过郎家的确贫困,房屋近来不曾修葺过,还有些砖瓦落下的痕迹,内外仿佛一般破败,但若是多留心些,便又能瞧见细处是有人收拾过的,而堂屋的侧间门帘未掩,能见到里面不仅有琴,还有棋盘牌具等物。
他不禁暗忖莫非这位郎兄突然勤奋起来,也愿意稍微玩乐一番,不再那般嗜书如命了
心中转过数个念头,阮钰面上不显,只与郎玉柱正式说明自己的来意。
“贵府藏书极多,小生钦慕非常,如今冒昧前来,一是为考学准备,想要与郎兄切磋学问,研究研究,二来则是恳请抄录一些书籍。郎兄放心,小生只求抄录,不敢奢望带走。”
郎玉柱一听就要拒绝,什么考学切磋,他不喜欢,自己读书极好,与旁人废什么口舌家中藏书更是他的命根子,怎能让旁人去他的书房
但是话还未出口,郎玉柱先闭了嘴。
他突然想起,他得学琴学棋,还要交朋友,与人切磋学问亦是他该做之事,而有人上门借书抄录,论理也是该借的。
若是不做,恐怕
想到此,郎玉柱大为不乐,闷闷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