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说自己能跟着走,吴悠暗地里很是庆幸地得意了一番。
一共就带了一个丫头伺候起居,一个小厮长松做做杂事,看家护院。人也不多,更不会住大宅,要那么多人手作甚往后倘若傅恒真做大官了,住上大宅子,那再说后来话。吴悠深知傅、吴两家在老家,也算是平头老百姓中的富裕人家了,可到了京城,恐怕连个屁都不是。
正扇着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三个脏兮兮的小孩,瘦得皮包骨头,伸出小手,冲吴悠乞讨。
吴悠动了恻隐之心,刚要去拿钱袋,一旁的长松已经几声“去去去”连轰带吓地将几个小叫花子撵走了。
“你撵他们作甚”
长松一甩布巾,“娘子这就不懂了,这里是渡头,人杂的很。你这一掏钱袋子,贼人就知道你身上哪儿带钱了,过会儿准偷你的。还有这些小叫花子,过来的都是胆儿大的,看着娘子你刚下船,穿得又好,看着人也和善,如果你给了他们,那其他的老叫花、大小叫花都会围上来。”
吴悠听了长松说的,不由环顾了下四周,刚刚没往上想,现在留心一看,还真有不少要饭的,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渡口上下来的人。正好下来一个肚大腰圆的富商,被刚刚围过来的三个小叫花子困住了,许是财大气粗也不在意,便赶紧从腰间钱袋取出些铜子打发了去。这么一来不要紧,卧在其他地方的叫花子纷纷一拥而上,“行行好吧,大官人”
看着眼前的情形,吴悠出了一后背冷汗。赶忙问长松,“这里不是汴京吗天子脚下怎么还有这么多乞讨的”
长松一个小厮,哪里懂得这些
正要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呢,那边傅恒已经雇来了马车,正好接住了吴悠的话,“听说汴京附近的不少地方,已经许久未下雨了,不少都是来逃旱的难民。汴京还好些,前几天下过雷雨,不过也是干打雷几滴雨。”
自小在温暖湿润的江南生活惯了,哪里见识过这等又热又旱的天气桑青和长松早就汗流浃背,长松还好,能肆无忌惮地擦汗,桑青和吴悠就矜持多了。
“上马车吧,里头凉快些。”
女眷躲进马车,男的在外赶车。要么说官大有官大的好处,芝麻绿豆的小官,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京城果然非同一般的热闹,即使是周边的陈留县,也已十分热闹。
既然是芝麻绿豆小官身边的主簿,自然没有人替你安排落脚一应事宜。租马车的时候,傅恒顺便跟人打听了陈留县的一些情况,选了一家带院落的客栈,暂且安顿自家娘子住下,等明天再打听租房的事。
收拾东西有桑青和长松,吴悠和傅恒有他们考虑的其他事。
傅家在陈留县是有亲戚的。傅恒的亲姐姐,嫁到了陈留县。当初定下这门亲事,也是傅家的一桩荣耀。傅家姑奶奶夫家姓常,原本也是绍兴人。公公常老丈同傅老丈早年是同窗,一起中的秀才,只不过说好一起走,常老丈却先中了举,而傅老丈却再也没中过。
女儿同常小郎君的亲事是娃娃亲,在俩人还都是秀才时候就定下来的。常老丈中举做了官,后来又搬离了绍兴,读书人要脸面重信义,当年允诺的娃娃亲还是作数的。常老丈到了汴京管辖下的县,自然就高了傅老丈家境一等。养大的儿子长相清俊,也是个会读书的。傅老丈自然一百个乐意这门亲事。
至今谈到傅家,还会有人说,傅家有个娘子嫁到了京城。傅老丈每每听了都洋洋得意,觉得这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正确决策。是以这回,说什么都要儿子也要上京。
是以傅恒来到了京城,自然第一时间要去拜会姐姐。
而吴悠呢,也有一位亲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