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蓝色的anara, 无论从价位还是气质上, 和如今的私银总裁都不匹配,它代表的是浮夸的投行时代, 而现在, 匡正更需要的是沉稳和权威。
晚高峰, 油门和刹车交替着踩,他有点烦,打宝绽的电话。
“哥”电话接起来, 背景里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干什么呢”匡正皱眉。
“我在妈, 溅出来了”
妈匡正的眉头锁得更深了,接着似乎听到他妈的声音“小宝儿,没烫着吧”
匡正怔怔盯着风挡玻璃,静了片刻, 难以置信地问“你刚才叫我妈什么”
“啊”宝绽愣了一下, 明显慌了, “我这儿乱着呢, 晚点再说。”
“等会儿”匡正单手把着方向盘, 坏心眼地要求,“再叫一遍, 我听听。”
那边没回应, 秒, 匡妈妈把电话接过去“小正啊, 我教小宝儿炸汤圆呢,化了点水,炸锅了。”
“宝绽”他回来住了你肯接纳他了想一想,这些都不用问,匡正止不住笑,跟他妈得瑟,“别烫着我宝贝。”
“哦哟小没良心的,都不担心烫着你妈妈”匡妈妈嘴上埋怨,语气里却带着笑,“早点回来。”
“好。”匡正挂断电话,恰好前边路口变灯,他一脚油过去,之后的每一个信号都是绿灯,一路顺畅到家,他迫不及待打开门,屋里飘散着元宵节特有的香气。
“回来啦。”宝绽还是那件小熊围裙,正往桌上端菜,匡妈妈在一旁摆筷子,两个人有说有笑,这才是家人该有的样子。
十多天了,匡正没在家里见到宝绽,这时候情难自禁,径直过去一把将人揽到怀里,草草在眼眉上亲了一口。
宝绽吓得推他,匡妈妈把筷子拍在桌上“妈妈还在这里呢,”她板着脸,“等明天我走了,你们愿意怎么腻歪怎么腻歪。”
“明天就走”宝绽诧异。
“你们的事情都定下来了,”匡妈妈叹一口气,显得有些失落,“妈妈留在这里做什么,照明啊”
匡正和宝绽对视一眼,一边一个拉住她的手。
“元宵节过完,年也就过去了,”匡妈妈难舍地笑,“妈妈也该走了。”
匡正揉着她操劳了一生的手“妈,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必须的呀,”匡妈妈回握住他,“总裁亲自送,妈妈有面子的。”
“阿姨,我也送你。”宝绽说。
“小宝儿可以不去,”匡妈妈很疼他,“拍照录音到大半夜,明早好好睡一觉。”
匡正感激他对宝绽的体谅,却用不满来表达“妈你偏心。”
“偏心怎么了,”匡妈妈翻眼睛,“我偏心,不知道谁心里头高兴呢”
玩笑两句,三个人坐下吃饭,炸汤圆、红烧青鱼、东坡肉、炒笋尖,还有半只道口烧鸡,一人一碗白米饭,是这个家里最热闹的一餐。
吃过饭,匡妈妈拉着宝绽,对匡正说“小正呀,把碗洗一下。”
宝绽一听让匡正洗碗“不行,妈,他洗不干净。”
“哎呀洗洗就好了,”匡妈妈拿胳膊夹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那屋拽,“他爸爸原来也不会干活,现在样样都做得好”
她把宝绽领进屋,关上门,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件东西,宝绽一看,是那个刻着“宝”字的银镯子“阿姨”
“既然叫了妈,”匡妈妈把镯子拿出来,“就要一直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