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匡妈妈捞起他的手,“银子时间长有点乌,妈妈仔细擦过了,你戴戴就亮了。”
明明是好言好语,宝绽却觉得愧疚“妈对不起。”
“傻孩子,”匡妈妈知道他愧疚什么,“妈妈早都想开了,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将来你们可以试管婴儿的,再说科学为什么要发展呀,就是要把一件件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原来男的女的生孩子天经地义,往后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对吧”
宝绽没想到她这么通透,感动着,说不出话。
“你和小正是有缘分的,”匡妈妈瞥向床头的小柜,抽屉里是宝绽精心保存了十年的老kde,“这种缘分谁也挡不住。”
宝绽以为她说的是他们的相遇,两个地位、经历、性都迥异的人,从邻居开始,一点点打破阶层、性别、观念的藩篱,最终走到一起。
“你们这辈子呀,”匡妈妈拉住他的手,慢慢把镯子套上去,“注定要结成连理枝。”
连理枝,三个字,宝绽的眼泪落下来,啪嗒,打在匡妈妈手上,“去,”她拍拍他的肩膀,“帮妈妈把小正叫进来。”
宝绽的左手上如今有两只银镯,一只是亲生母亲的,另一只是匡正妈妈的,头一只代表着无疾而终的母爱,后一只代表着灿烂美好的未来,两只镯子叮叮当当碰在一起,撞响的是他极不幸又极幸运的一生。
宝绽从屋里出来,吸了吸鼻子“哥,阿姨叫你。”
匡正放下碗盘,甩着手过来“怎么了,”他俯身瞧他的脸,接着眼神一溜,见到他手上的新镯子,“匡家小宝儿。”
宝绽的脸腾地红了,匡正瞟一眼他妈的门,关着,于是湿着手把人搂住“是我的了,”他抱着他耳语,“彻彻底底是我的了。”
“哥,别”宝绽往后躲,贴到墙上,“阿姨妈妈叫你。”
听到他叫妈,匡正说不好自己的心情,不真实,又那么熨帖,他们有同一个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宝绽”他抓着那杆细腰,用力箍紧,浑身散发着热气,有些发狠地吻住他的嘴唇,“十五天,床都冷了”
宝绽也发抖,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他在匡正怀里像是烧着了,受不住地轻喘,这时匡妈妈在屋里喊“小正”
匡正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抹一把嘴,走向他妈那屋,半路回过头,哑着嗓子说“你等着。”
这有种威胁的意味,让宝绽的心咚咚跳得厉害。
进了屋,匡妈妈坐在床边,正在擦那只老kde,匡正把门在身后关上“谢谢妈。”
匡妈妈抬头瞧他一眼,没出声。
匡正知道她做这个决定不容易,亲戚、朋友、那帮热心的小姐妹,她不可能瞒一辈子,他们迟早要知道,匡家最有出息的儿子找了个“男媳妇”,北大、投行、副总,过去的荣耀都不算数了。
“你爸那边,”匡妈妈放下kde,“我去做工作。”
匡正没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苍白。
“我对你没别的嘱咐,”比起宝绽,匡妈妈对这个儿子更不放心,“这条路这么难,你们磕磕绊绊走到这里,以后不许变。”
匡正有些意外,没想到连他妈都不相信他这次是真收了心想定下来“妈,我对宝绽一心一意,我保证”他恍然想起宝绽的那句话,“我要是变心,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很重的一句戏词,他万分严肃地说出来。
匡妈妈愣愣看着他,从床边起身,这个儿子变了,从过去的自私、自负、自命不凡到如今的真诚、博大、从容不迫,让他成熟起来的不是越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