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辆车子连番发动,自快活去了。
等到弄堂外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谢南湘紧绷的肩膀才松了下来。
他立刻放下枪,眉头依然紧皱着,表情像是凝着沉沉的阴云,只是快步走过来,脱下雨衣不由分说地往她身上披。
白茜羽一愣。
然后,她听到他在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儿往东走,五百米左右,去鸿瑞旅馆报谢渡的名字,让店家拿身干净衣服先换上,等我的消息,我会再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伤得重不重”
白茜羽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准备一见面就痛骂这家伙一顿来着,可是这会儿千言万语似乎又都说不出了,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这段时间都没看报纸吗”
“看了。”谢南湘一边低头为她扣扣子,一边说道,“一则离婚告示,里头又是肖又是谢的,印得跟鬼画符一样满报纸都是,还一登就是三个月,想不看见都难。”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与我保持任何联系对你没什么好处,这是要命的事。”他一句话淡淡地带过,顿了顿,说道,“特工总部有个叫潘碧莹的疯女人一直在找你,可能还准备对你身边的人动手,你无论听到什么风声都不要出门,我会找机会安排你离开上海的。”
好像事情又对位了,交接,传达信息,解决方案,几句话之内就安排得明明白白,毫不拖泥带水,聪明人都应该是这么办事儿的。
这才是专业人士。
白茜羽觉得自己也有些蠢,大概是今天发生一连串的变故让她有些目不暇接,情绪的承受能力也变得脆弱了,这种关头还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可别被吴小姐那种话痨智障给传染了。
所以,她也打起精神,拿出专业人士的态度对接,说道,“好,往西南边走十不,五分钟左右,有个门口贴着春联的小破房子,你帮我处理一下,越快越好。”
夜色中,雨哗啦啦地在下,雨声像是炒黄豆似的嘈杂无比,青苔横生的弄堂逼仄而阴郁,好像全世界的雨都砸进了这道方寸之间的天地。
雨滴打在黑色的帽檐上,顺着边沿滑落至棱角分明的下颌,谢南湘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样的情况,平静而专业地问道,“几个”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都死了”
“嗯。”
“我会处理好,不会留下首尾的,放心。”
说话间,谢南湘已经拉起雨衣的兜帽,将她全身都裹在黑色的雨衣里,然后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轻轻拍落她肩头的雨水,吐出两个沉沉的字眼,“走吧,小心点儿。”
多和我这样的人接触一秒,你就多一分危险,谢南湘心里想着。
所以,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
而白茜羽似乎也很理解他的想法,轻轻点了点头,还抬起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招了招,很轻快的样子,“好,麻烦你了,那我走了”
谢南湘沉默。
自从收到了眼线那边传来的关于城南刘家兄弟的情报,他甩开耳目去莫利爱路走了一趟,发现那边早已人去楼空,屋内有一支破碎的针管,地上还有人被拖行的痕迹,他就知道是白茜羽出事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但暗地里发动了所有能掌握的可靠力量,结合分析对方最近出没的地点,锁定了他们的大致位置,唯一令他忌惮的是特工总部,如果他们已经得知虞梦婉被抓到的消息,他贸然过去搅局只会令事情更糟。
这不难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