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呀”
“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宁静的雨夜, 斐仑路上,来往的行人打着伞, 步履匆匆, 临街的洋楼里, 雕花栏杆阳台种满了月季, 隐约有歌声飘出来。
洋楼的屋檐下,几名身着高开叉旗袍的女子一边抽烟, 一边聊天,抱怨着天气, 抱怨着生意冷清, 抱怨着小曲太妖娆。
忽地有三辆崭新的轿车驶过,明晃晃的车灯刺破黑夜,圆柱形的灯光照亮前方的一片雨丝,随后在街口停下。
女子们眼前一亮, 纷纷围了过去。
然而,当车门打开, 一群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精干青年呼啦啦下了车后, 女子们便立刻停住了脚步, 脸上笑容一凝, 身子也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其中一人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她们才如蒙大赦,然后避之不及地躲进了身后的洋楼里。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注意到这一幕的行人也如同见了瘟神似的,隔着大老远地便畏惧地避开,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妈妈,他们是什么人啊”
远远地,舔着麦芽糖的稚童好奇地问道,带着小孩儿的妇女却被这一问吓得魂不附体,马上捂住自己孩子的嘴,掩面走避。
谢南湘迈腿下车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将一把黑伞撑在了他的头顶,没让雨水淋到他一分一毫。
他整了整披着的外套,全然没有在意路人的目光,就这样施施然地在前呼后拥下走到临街的铺子前,向战战兢兢的店主买了一包烟。
“头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任务啊”有一个刀疤脸的大汉划亮火柴,小意地凑过来帮他点火。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队长。”谢南湘偏头,找了个避风的角度将烟点着了,吸了一口,才道,“总部那个姓潘,见过吗”
“见过见过,门口那个穿得不中不西的女人嘛。”刀疤脸道,“听说是个家道中落的千金大学,读过书,长得漂亮,人面广,老板就安排她在会客室接待重要客人,当个交际花,平时还拽得跟什么似的,怎么着,您刚刚碰着了”
“碰着了。”谢南湘点点头。
这话没了下文,刀疤脸在心底里揣摩了一会儿,问道,“您想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
“您不是看上这妞儿了”
“倒是看不上。”
“那头儿您开口,您看得上什么样的,我都给您弄来。”刀疤脸一拍胸脯,作为刚被特工总部吸纳的“本土”新鲜血液,他亟需证明自己的价值。
烟雾在雨中消散,谢南湘薄唇叼着烟,目光微垂,像是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相干的事儿,就当他吐出一口烟,似乎正要回答时,一个戴着八角帽的青年四下鬼鬼祟祟地张望着,然后小跑了过来。
见谢南湘微微扬了扬下颌,刀疤脸立刻识相地撤出一米远,连带着连哄带赶地将几个刚刚投过来的愣头青手下辗出去几米远,再摆出杀气腾腾的模样瞪着每一个路人,将这片区域隔成一个真空的地带。
那八角帽左右看看,小声道,“有消息了,城南的刘家兄弟本来在饭店吃酒,忽然席间接了个电话,说接了笔大单子要撤,在座的几个混混再三追问,才说要去绑个女人,听说是江湖恩怨,对方要慢慢折磨几天再宰,又怕脏了手,于是找着他们,是个上下不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