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容冷峻,跪在那里屹然不动,“当年,李氏受旁支记牵连卷入谋逆案中,株连九族的罪行本就是欲加之罪。朝堂诡谲,妇孺何辜李氏之女李婳妍受其牵连,深陷教坊司泥沼,本就是一场飞来横祸。再者,臣与李婳妍从小定下婚约,臣无法违背本心、另娶他人,做一个无情无义之徒。臣这辈子非李婳妍不娶,臣会等到皇上为臣赐婚的那一天。”
御前大太监李忠德听着这一句句的陈词,心肝都蹦到了嗓子眼感情这位爷今个儿来御前不是求赐婚的,是放火来了
苏易简口中字字铿锵有力,听在献庆帝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只见献庆帝面色阴沉至极,一抬衣袖便将御案上的笔墨纸砚挥落在地,怒道,“苏易简你胆大妄为藐视皇威你恃宠而骄”
苏易简俯首道,“臣不敢。”
献庆帝气的直咬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脚便踹翻了御案,“你给我滚统统滚出去”
李忠德见状,已经吓得两股战战,手里的拂尘几乎都拿不稳了,只见他膝行到苏易简身侧,哀声劝道,“我的苏统领哟眼下皇上正在怒头上,赐婚的事儿,就下回再说罢”
苏易简还欲争辩,忽然想起那日端午正阳宴,待霜亭中,薛亭晚劝他“欲速则不达”的话语,略一沉吟,终是起身行了一礼,“皇上息怒,臣先行告退。”
英武的年轻臣子前脚出了御书房,后脚献庆帝便砸出来几个花瓶,一阵噼里哐啷的瓷片碎裂声,把殿外守着的宫人吓得纷纷跪下叩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光阴不停转,日子一天天过去,春日芳菲凋去,夏日硕果已尽,转眼便到了科考会试那日。
所谓会试,从字面意思来看,便是共会一处,比试科艺。
会试当天,考生齐聚京城东南方的贡院。贡院的正门之前前,云集着一群乌泱泱的考生,在监考人员的指点下分为三列,依次按顺序入内。
会试由礼部主持,共考试三场,三场所考的科目各有不同,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刻意报名参加考试。此次会试共录取前三百名,被录取者称为“贡士”,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然而,在进去贡院之前,还有一道搜身的环节。
搜身乃是为了严防考生作弊。历朝历代的科举考试中,作弊之人都层出不穷,朝廷也出台了许多防止作弊相应政策如专门派人用一模一样的馆阁体字迹誊录考生的试卷,再把统一的抄录本送往批卷处统一批阅,再如,用纸糊住考生的名字,防止批卷者认出考生的字迹,从而减少作弊机会,等等。
只见考生们进场的队伍缓缓挪动,两位主考官和十六位副考官端坐于贡院正门后的牌楼之下,场面肃穆庄严。
会试之后,便是科举的最后一道考试天子殿试,所以会试主考官、副考官以及考务督查等官员,都是由朝中文官重臣担任。
贡院周围不时有龙禁尉巡逻监考,排队搜身的地方,更有巡考的兵吏高声警示,“片纸只字,皆不得带入试场”
薛桥辰置身于考生队伍之中,踮起脚望了望身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不禁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汪应连,“汪兄,没想到进个考场都如此艰难,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咱们”
说来凑巧,今日考生排队进场,薛桥辰竟然和汪应连站在了一起。
自从那日薛亭晚告诫过薛桥辰离汪应连远一点,薛桥辰把自家阿姐的话听到了心里去,每每遇到汪应连,只是和他点头打招呼,并不和他交心。
汪应连也察
觉到了薛桥辰对自己的不冷不热,拿热脸贴了几天薛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