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红棠瞳孔紧缩,不可置信“你”
方知渊亦惊道“师哥”
蔺负青面上风轻云淡,手上用力,血丝流成一线自脖颈淌下。
鱼红棠又轻叫“不要”
蔺负青沉静地望着她“小红糖,如果我们二人当真欢天喜地在此成了亲,以后在海神珠内年复一年地贪欢作乐,任外面三界血流成河,放你独自苦战至死这种人,当真还是你想护的哥哥们么”
鱼红棠咬唇不言,眼眸灼灼。
她想但是你们没有,所以你们还是我要护的哥哥们,不是么
蔺负青道“三界动荡不平,你不舍得我们涉险,我们也不可能容你独自胡闹。”
“你仗着我和知渊疼你信你,设下这么多算计欺骗。知道你初衷是想护我但我不愿,你也该知道我不愿。”
“所以,到此为止吧。”
阴渊深处,雪白神骨散落于黑暗之中。
忽然水浪凭空升起,蔺负青与方知渊身影落地,仍是一对宽长雍容的红衣喜服。
鱼红棠竟没有将海神珠贴身带着,而是封存在阴渊深处。抬头远望,雪骨城的轮廓高高横在天际。
蔺负青环顾四周,低声道“怎么会是阴渊,她不是去虚云了么。”
方知渊焦躁地并指运气,用力按他脖颈伤口,半只手掌都是血“你蠢吗,怎能真刺”
蔺负青道“不碍事,没刺深,如今灵力解封很快便自愈了。”
他说着暗想小祸星总算有些长进,这顺势的一个良机制造的极妙。也亏自己半途想明白了,道侣间心有灵犀,也不辜负这场大婚。
方知渊给他止了血,问“回城”
蔺负青“嗯”地一声,心不在焉地走了两步,却又抬手“慢着,先不急。”
周围冷风吹过,夜色寂静阴森,长岭横于远处。他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鱼红棠弄得那样大的声势,把妖族都牵扯进来把他们关进去,这还没关两天,就叫他寻着机会剑架脖子出来了
虚云宗如今又怎么样了,他倒是已得了荀三报平安的消息,可叶四宋五和师父呢
心中无声地爬上几丝不安感,蔺负青沉吟,手指轻叩着身上繁重礼服的玉带腰扣。
倏然间寒意乍起,风掠过耳畔。
方知渊一声急喝先在耳畔炸开“师哥退后”
蔺负青猝然踏步回身,眼前红影一闪,迎上的方知渊与他错身而过。
紧接着他听见一声闷哼,方知渊踉跄一步,颓然半跪下去,周身气劲散去。还未来得及反应,来者又一掌已经向他拍来。
是熟悉入骨的路数与气息,刚烈洪厚,如火如雷并没有杀意。
蔺负青没能躲开。
其实并非他无力躲开,方知渊已替他挡下了出其不意的第一招,他本不该毫无还手之力。
没能躲开,是因为魔君失神了一刹。
那一掌速度太快,蔺负青只觉得几处大穴在转瞬之间被封住,十二条经脉内刚开始运转的阴阳二气再次停滞
一切变故电光石火,直到此时,方才那阵掠过耳畔的风才吹上天际。
魔君涣散的眼神重新凝实,他没有转身,疲惫地长叹一声。
“雷穹啊。”
身后一声闷响,那突袭的高大黑影双膝跪地,从云层中穿出的凄清月光照亮了鲁奎夫刚毅如磐石的面颊棱角。
鲁奎夫高声道“雷穹冒犯君上君后,罪该万死。”
说罢,一个响头毫不留力地磕在地上,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