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阿莞瑟瑟发抖,上一回还看上她的眼睛,现在又想要她的两只手了吗
公西耀望了望天,没意思极了,这样的胆子,肯定不是老妖怪投胎转世来的。
他转过身大步走了,身后的人不明所以。
自那之后,一连几年,除了必要的小宴,他也不再往宁家去。
这年秋末,北方来信说是母亲病重,他与水风岚快马加鞭回了北岐,到时已是深冬。
长云暗雪,霜重鼓寒,叫习惯了大靖气温的他也身上发冷。
雪光映着重阁屋檐,母亲斜靠在床榻上,一身褪去衮服华冠的威严,看着他时,眼里有平常难以见得的温柔,“这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过,人生在世,最难得就是随性了。”
她摸着他的头,像幼时一样轻轻搂着他,说道“朕知道我的三儿是个好孩子,就像如今这样,潇潇洒洒地过一辈子吧,如此,朕与你父在黄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他鼻尖发酸,哪怕已经长大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在母亲面前,似乎还是当年那个需要爱护的顽劣幼子。
母亲微微一笑,微凉的指尖与他擦了擦眼睛,从枕下取出半尺长的木盒交到他手上,“风岚性子偏执,听不进旁人的话,以后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这个我儿拿着,等有一天,连我三儿也拦不住她了,你就把这个交给她吧。但你要记住,这东西不能随便给的,一定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朕是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好好的。”
那日谈话后没过几日母亲便离世了,殷都城响起丧钟,一代女帝沉寂长眠,这就意味着他最亲近的人也就此离开了。
他在北岐待了一年,在皇陵前守了一年,这才又回到盛州。
水风岚比起以往更阴沉,正如母亲所言,她偏执到了极点,冷漠又心狠,一向听不进旁人的话。
当知道她捡了一个小姑娘,取名叫水一莟,带在身边以母女相称时,他倍感惊讶。
这人就像一个有病的疯子,像他这样的正常人是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郗家夫妇相继去世,郗家的产业便顺理成章地交到了他的手上,宁家被灭门时,他正在外办事儿,等回来,盛州城已然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宁家惨祸,水风岚还是没拿到东西,白白造出些事端。
但她根本不介意,似乎死的不是人,而是再寻常不过的鸟禽。
像他整天跟着魔教在江湖上走,一下白刀子一下红刀子混的,也得甘拜下风。
他犹豫要不要把母亲交给他的东西拿出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水风岚手下势力出了些事,事态紧急,急需处理,将宁家的烂摊子扔给他就走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只得把盒子放下,将心思放在宁母和宁家三姐弟身上。
宁母处理完丈夫叔伯的丧事,以宁家阿莞守孝为由,退了和他的婚事。
他全然无所谓的,自然是应了。
没过多久,宁母就撑不住郁郁而终了,宁家三姐弟小的小,傻的傻,最大的那个也是手无缚鸡之力,被家里娇养长大的弱女子。
宁家家大业大,谁不想着上来咬一口,像他这样的人当然也没客气。
但想了想,还是把宁家三姐弟接到了郗家,反正也不差那一两口吃的,养还是养得起的。
不过宁家三个包括芸枝都很怕他,尤其那日他在家里收拾叛徒,按规矩砍手断脚剜眼睛的,血糊糊的一片,吓得那四个当场就晕了,一个挨着一个直挺挺地倒了一排。
宁家阿莞惊骇之下会带着弟弟妹妹,想方设法避过他的守卫离开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