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乍一听闻此讯, 整个人都是懵的, 连手里收着的钱串掉在了地上, 都宛若无觉。
非是她小觑陆辞,而是陆辞惯来的表现, 一直给她于学院中水平仅在中上的印象。
不久前虽中了解元, 但她在惊讶之余, 很快又听信了陆辞信誓旦旦的说法, 以为是运气的成分居多,是以虽然喜悦,也未太寄希望于省试。
不想陆辞不声不吭的,却是一鸣惊人, 接连摘下了解元和省元桂冠
须知在偌大密州城里,与陆辞交好的人遍布各个阶层, 堪称数不胜数。
哪怕是与他素未谋面,更未打过交道的, 也受身边人影响, 对他颇具好感。
此讯一出, 四周瞬间哗然,就如一滴冷水落入了沸油之中, 倏然激起欢声阵阵。
哎哟喂呀, 那个他们认识的陆郎君啊, 竟是连中了两元
那可是两元
解元也就罢了, 他们老早就知道,这密州城里就没个能与陆郎君比肩的。
省试却不同,那可是诸路州府监军的才俊云集的地方,七千多个人一块儿考的,愣是叫头回参试的陆辞给夺去了榜首
这可太给密州人长脸啦
那些个平日与陆辞熟识的,此时更是不得了了,一个个扯着嗓子,跟身边人兴高采烈地吹起牛来“我一早就知陆郎君绝非池中之物,你也不想想,要是个寻常资质的,能那么小年纪就攒下那么大的家业么”
刚巧旁边那人也认识陆辞,高高兴兴地也道“平日我见夫子们对他可喜欢得紧,去年中解元时,还专门下山来哩这回可更不得了啦”
“我那回还在醴泉寺庙会上,只用了区区几十文,就让省元给我做了一篇诗作”两人边上的路人也不甘示弱,喜滋滋道“往后不说留作传家宝,也得等着给小郎沾沾才气。”
这一声出,成功引来周边人羡慕阵阵。
“往后再论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怎么着也该算上咱这儿一份吧”
“那是那是,”诸人对此深以为然,一脸骄傲道“别地方的人再能耐,还能出似陆郎君这样的么”
这可是十五岁的两元
而在解试中就落榜了的士子们,目睹着这一片洋溢着欢乐的市井,书自然也读不下去了。
在感叹老天不公,考官有眼无珠,自己时运不佳的同时,又忍不住酸溜溜地想这下那陆辞啊,可真要逢雨化龙,从此腾云驾雾了
明明陆辞就要身价非凡,再不可能与他们几有云泥之别,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随便打交道。
却不知这些市井小民在高兴什么,还一昧地将陆辞当自己人看。
不管他们如何怄气,集市上的人群在跟彼此吹完牛,自顾自地高兴完后,又还觉得缺点什么。
陆辞本人不在,终究少点味道啊。
也不对,陆辞虽不在,但陆母却是在的啊
无数人幡然醒悟后,纷纷丢下手中活计,涌去陆母摊档前,非得亲口向她道贺不可。
陆母晕乎乎地接受着这些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人的道贺,而很快也赶来的钟母,则善意地笑着,帮忙收拾行当。
得了这偌大喜讯,哪怕是真正迷上了打理店铺、做生意来挣钱的滋味的陆母,显然也无心再忙乎这些事了,而得回家缓缓才行。
钟母虽得知爱子钟元落榜,难免有些小小失望,但自家儿子水平如何,她还是知晓的,在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