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依闭了闭目,心一横,斟字酌句着道“那辆马车走在路中间,我家老夫人的轿子过不去,便让他们让一让。可那辆马车不让,一直跟我家老夫人僵持着。因为僵持太久,轿夫没站稳,摔了一跤,我家老夫人也跟着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穆庭蔚鼻端发出一声轻嗤,不等自己母亲说什么,他淡淡道“想好了再说,别回错话。”
被穆庭蔚冷冽的目光扫过,柳从依觉得后背上有千万根针齐齐扎过来,身体都僵硬了。
她偷偷去瞄朱氏,朱氏却不看她,分明是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她来解决了。
柳从依心里憋闷,又不能说什么,只颔首应了句“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
穆老夫人听着,琢磨片刻“如此说来,是轿夫不力,致使你家老夫人摔成了这幅样子。不过那马车如此猖狂,确实可气,定要找到那人不可”
“不必找了。”穆庭蔚飘飘然说了一句,见所有人朝着他这边看来,他神色依旧淡淡,对着外面喊了声,“橙衣,你进来。”
橙衣闻声走了进来,对着穆庭蔚和穆老夫人行礼。
朱氏的哭声彻底没有了,只目光看着突然进来的侍女,心里直发毛。总觉得事情的进展,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穆庭蔚看向橙衣,问“方才柳从依说你们马车在路中间挡了秦老夫人的道儿,还僵持着不肯让路,可是真的”
你们
朱氏和柳从依都有些傻眼。
如今进来的侍女虽然她们没见过,但看样子明显是镇国公的人。
那街上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是
橙衣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公爷,老夫人,是秦老夫人的轿子在正中间,我们的马车在右边走着,当时的情况,秦老夫人的轿子往左边动一动大家都可以过去,可秦老夫人坚持要走中间,让我们后退给让路,很是嚣张。”
朱氏哆嗦了一下,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你胡说”
穆老夫人彻底看不懂了“你们各执一词,到底谁说的是真的马车里坐着的又是谁”
橙衣看了眼旁边穆庭蔚递来的眼色,颔首“回老夫人,马车里坐着的是我们镇国公府小公子。”
穆老夫人敛眉“是安哥儿”
橙衣按照穆庭蔚方才来之前的嘱咐继续回话“这几日小公子一直闷在竹苑读书写字,夫人怕他闷坏了,便让奴婢带他出来透透气。谁曾想,就撞上了秦老夫人。当时秦老夫人的小厮十分嚣张地叫骂,还,惊着了我们小公子。”
听橙衣这么一说,穆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安哥儿如今怎么样了”穆老夫人焦灼问上一句。
橙衣颔首“只是受了些惊吓,所幸并无大碍,老夫人不必担忧。”
朱氏却听得十分糊涂,早忘了哭诉,一脸惊诧地望着穆老夫人“老姐姐,这,镇国公府何时多了个小公子。”
穆庭蔚带了尤旋母子回帝京的事还未来得及公之于众,秦延生也并不曾给朱氏提及此事,以至于她尚不知晓。
穆老夫人以为秦延生早跟她说了,如今看她诧异,也跟着意外了一下。
她神色顿了顿,没应她的话,只是问“你轿子堵在路中间,让我安哥儿给你让路,是不是真的”
朱氏不知道所谓的安哥儿是谁,但如今也大致明白了,应该就是她这位老姐姐不知哪里弄来的孙儿。她这位表姐想抱孙子想了许多年,如今莫非是抱养了一个
可也不对,刚刚橙衣好像还提到什么夫人,明显说的不是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