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被嬴政留在了远处,在这一刻忽然不想在计较什么赵人秦人的嬴政,看了一眼青年放在身侧的长剑,一撩袍子盘膝坐于白舒身侧“这是您的意思, 还是将军的意思呢”
“有什么区别么”白舒嗯了一声, 懒散的回应, “作为得利的那个人, 还要考虑这么多为什么,你活着不累啊。”他一腿平伸于草坡之上, 另一腿半弯这竖起, 手肘随意的搭在上面,动作颇为闲适。
“曾有一个朋友与我这样说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得的那些利, 总有一日是要连加倍归还的。”嬴政侧头, 看着夕阳下青年俊挺的五官, 与在红色映照下显得有几分妖异的瞳孔,“这份礼,太大了。”
白舒不以为意“又不要你受着,便是天大的所求, 那也是你们王上的事情了。”他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作为一条狗,学会遵循你主人的心思就行了,思考谁是敌人,谁是友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话语中酝酿着什么,嬴政心中若有所感,但那光一闪即逝,就被山大王的话完全抹消了“你若是真想图个令你心安的理由锻钢所需的料付不起,打一柄刀的料从开采到熔炼,足够再养十几套战甲的了,如此费心费力,穷,炼不起。”
想到边关大营中守卫寥寥的粮仓,装饰极简的局将军府,新旧参差不齐的装备,以及徐夫人在送离他们时投诚的唯一要求,嬴政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白舒到底是说笑,还是在以这样的语气展露他的委屈。
白舒被嬴政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他的视线从嬴政脸上挪开,专注于远方已经西沉的太阳“除了你们那个闲不住的秦王,这世界上也没谁能养得起他那一张嘴了。”好似徐夫人是个烫手山药一般,连哄带送赔了本也要扔出去。
若不是看到了成品,怕此刻嬴政也会以为徐夫人是个多么难缠且麻烦的赔本生意了。可正是因为见过,他才深刻知晓再这样耗资巨大的背后,是多么庞大且无法衡量的收益“大王既有如此技术,为何不献与赵王”
听到了一件令人发笑的事情,白舒噗嗤一声开了话头“你怎么知道没献过”他短短几句话里饱含了多少心酸和遗憾,“除却嬴政,这天下还有谁有那气魄和能力,将宝物展于天下用与百姓面前,而不是束之高阁。”
剩下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要么没能力,要么没魄力“好东西若是不能普及大众,又叫什么好东西呢。”白舒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里掺杂着几分落寞和遗憾,“赵偃,呵,当年他们都看走了眼。”
嬴政不知道山大王嘴里的他们是谁,但想必对他来说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人,因为对方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要比之前提及他人时温柔太多了“大王真的不想与我们一同去秦国么有兄长的推荐,您定然能大有作为的。”
“不去,远。”想都不想的拒绝了,“现在的日子挺好的,逍遥自在的也没人管,为了那么一个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咸阳去老子还没闲到那种程度呢,倒是有一日若是能以将军的身份入秦,所到之处无人敢拦,万人俯首。哼,那才叫愉悦。”
他这话倒是有两种意思,秦国的将军,又或者是赵国的将军“再者说,做个大将军有什么意思,做摄政王就是除却你家秦王老子最大才叫意义。”白舒扭曲了摄政王同时也有抓着个傀儡皇帝自己做幕后皇帝的意思,故意这样说道。
嬴政却笑了“好啊,”他看着山大王,“若是王上能许以大王摄政之位,可愿与我们一并回秦”他看着眼前满身散漫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