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思,是驸马爷与狐妖之间曾有什么渊源不成”
这个皇榜上自然没有说,青年道士知道的,也是世人所知道的故事,那就是寒门书生十年苦读,一朝高中,与金枝玉叶一见钟情,谁知却打横里冒出一只棒打鸳鸯的狐妖,见色起意将书生捉走,硬是将一对有情人活活拆散,使得公主与状元郎被迫分离,实在是罪大恶极,当天打雷劈
“有没有渊源,也不是我说了算。”夫人那张仙子般的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笑,“道长既然想知道,自己去问便是。”
青年道士却不知要去哪儿问,小道士无情地甩了他追着仙女姐姐走了,青年道士在他身上贴了张灵符,这样可以随时随地得知小徒弟的位置,然后背起自己的破行囊,跟妖怪们打听狐妖。
狐妖住在妖山的一个洞穴之中,妖怪们彼此和谐相安无事,毕竟如今这世道不大适合它们修炼,与其彼此争斗,倒不如好好吸纳日月精华,妖怪们可比人类团结多了,又不像人类那般忘恩负义、勾心斗角。
青年道士寻来时,狐妖所住的洞府中正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他驻足在洞府门口听了一会儿,里头有人问“贵客上门,何不进来饮茶”
青年道士顺着大开的门走进去,只看见一个着白衣的年轻姑娘,有一双细长妖娆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扬,十分妩媚勾人,头上还有一双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只看外表的话,实在是看不出她像妖怪,顶多觉得这姑娘长得媚态了些。
他环顾四周,只见狐妖不见书生,不由得问“驸马爷何在”
狐妖拨弄着手下琴弦,轻笑“说什么驸马爷,这里何曾有什么驸马爷,不过是我与我的夫君。”
青年道士道“人妖殊途,你们本就不能结合,何必如此苦苦纠缠,不若放下,以成大道。”
“上天,对妖怪可真是苛刻。”狐妖却不回答他,而是感慨,“人类剥了我狐族的皮,吃我狐族的肉,便是理所当然,狐狸成了精怪,挖了人心吃了人,便要天打雷劈。人类天生便受上苍眷顾,我等生灵修炼千百年也不一定开得灵智,你说,上苍为何如何不公”
青年道士沉默地看着她。
“这位道长,你们人类常说君子重诺,夫君答应我与我恩爱白首,却要另娶他人,我为何不能将他带回来这是他答应我的。”
狐妖慢悠悠地摁着琴弦,“别因为我是妖怪,就可以任意欺骗啊。”
青年道士左右看不到驸马爷,狐妖又是摆明了不可能放人,他觉得自己可能打不过她,而且这里是妖山,即便收服了一只狐妖又能如何周围虎视眈眈的妖怪多得是咧要他说,想救驸马爷,还是得求那位万妖之主的红衣夫人。
只是青年道士好不容易回到山顶一看,却险些气歪了鼻子,他那没出息的小徒弟正抱着红衣夫人的大腿撒娇卖乖,宛如一只小狗儿,毫无矜持,没有半点出家人的风范
小道士看见了师父也当作没看见,仙女姐姐温柔可爱,他自然是喜欢仙女姐姐的。
夫人对他也很好,还逗着他玩儿,见青年道士回来,便问他“此去如何”
自然是不如何。
狐妖不可能放书生离开,青年道士苦口婆心说了一堆大道理,无非是些世俗之话,处处从书生方面考虑,夫人听了倒也不恼怒,只道“人间虽有富贵荣华,妖山却也不差,在这与狐妖恩爱百年,又有什么不行”
青年道士见她神色淡然,显然是不为所动,忍不住道“可终究要受天谴”
人妖相恋,向来受罚的都是妖,落得两败俱伤各自痛苦又是何必倒不如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