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开春还要自己个建房。”
“你看我生的这胎,公婆还肯给搭把手”
“刚你还说我们大房给的月子礼少,可你看我公婆拿了啥过来”
“一包生姜、一包红枣。”
“怕是他们自己也知道没脸,故而今儿才没来”
“算了,”关氏劝道“公婆都是这样。”
“你这胎若是个男孩,你公婆又是两样了”
关氏自己生了三个男孩,故而她三个月子都未曾受过公婆脸色。但她妯娌却是一连三个女儿,几年来受的那些个气啊,说实话,她都看不下去。
“许是,”说到这儿,钱氏也是叹气“这孩子也是个命苦。”
“还没出生呢,就遇到分家这样的大事儿。”
“我因怀她时很受了些气,连带的她也生得比旁的孩子瘦弱。”
其实,一开始听稳婆说是个女孩儿,钱氏心里也是失落的––一直以来,她暗地里都期待这是个男孩儿,然后大房再生个女孩儿,她就能把这个孩子过继给大房过好日子去。
不过,等真的把孩子抱在了怀里,钱氏看她似小猫一样找奶,结果找到奶却吸不动,急得呜咽哭的小模样,心里又充满了怜惜––不管男女,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别人嫌弃不要,没关系,她自己疼。
看一眼枕头边睡着的新生女儿,钱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方道“还有啊嫂子,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和人说。”
“你说,我不说。我,你还不放心吗”
“那我告诉你,嫂子。红枣那丫头,身上的衣裳都不算啥。她手上,可是戴着金镯子呢”
“不是寻常的铜鎏金。铜鎏金的镯子硬,而且大,一眼就能瞧出。她手上戴的那个是能抽拉到极贴手极细巧的金镯子。”
“你说这得多少钱”
虽然李贵林的媳妇没往外说,但李玉凤藏不住话啊。在她和郭氏吵闹也要个金镯子,哪怕只是个和红枣一样细巧的金镯子时,恰好被于氏听到。于氏闻言立刻叫过李玉凤细问,然后家里几个女人便就都知道了红枣手上的镯子非比寻常。
“最少也是个银鎏金”关氏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吗”钱氏点头道“其实据我看,十之是足金。”
“一般人家给孩子戴的都是银镯子。似咱们城里的银楼,售卖的给孩子戴的镯子就足金和足银两种,压根没有银鎏金。”
“真是足金”关氏实在无法相信庄户人家的女孩子戴足金镯子。足金,那得是多稀罕
“而且,银楼里头面倒是有银鎏金的,但我大房嫂子平素戴的,倒还是老银的。”
“嫂子你说,这银鎏金头面和老银头面能差几个钱大房若是讲究面子,还不是得弄套银鎏金头面啊”
“那红枣手上一准就是足金了”
关氏一锤定音,转即又说出自己的疑虑“你们大房现就给孩子戴足金的首饰,难道说将来这个红枣出门也要赔足金头面吗”
“瞧着一准少不了”钱氏不屑道“足金头面算啥”
“城里银楼一两金换十两银,加上火耗一两金换十四两银。”
“一副简单的金头面,一只金簪,一对耳环,一只金镯子。有二两金也就够了”
不得不说,钱氏也是个人才,她进城没几天,还大着肚子呢,就把城里的银楼给逛透了
“二两金,也就二十八吊钱。”
“这在咱们看来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儿,但在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