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地原就不喜李桃花,现听得于氏这番说道,也是觉得有理。当下他也懒得再听这些女人间的算计,便摆手道:“你娘俩儿进屋说话。”
“这堂屋留我们男人说话”
有了李高地这句话,于氏顺理成章的把李杏花扯进房里,娘儿俩说体己话。
“杏花啊,”于氏私下道:“不是娘说你,你这脾气可得改改。”
“下次,不管你大哥和大姐他们说啥,你都千万别出声儿。”
“你娘这辈子,啥苦没吃过”
“几句话而已,娘压根不放在心上。”
“倒是你,和你女婿把日子过好是真的。”
刚于氏就是瞧到刘好的脸色不愉,方才急中生智说出这段话来为李杏花描补。但现在,于氏越想越觉得刚自己的话有道理,便不觉压低了声音。
“再就是我外孙子的人生大事儿。”
“杏花啊,我私下和你说啊。”
“这大房,就是你大哥家,如今可剩钱了。”
“一年,我估计,”于氏伸出手指来比划道:“除去吃用,起码还能剩一百吊。”
“你想,红枣今年才七岁,等十年后,出嫁。你大哥家不得有千贯钱啊”
“到时,他随便赔红枣一个城里的铺子或者宅子,就够你们夫妻俩忙活一辈子的了”
李杏花闻言都惊呆了,半晌方道:“娘,你说啥”
“大哥能给红枣赔城里的铺子和宅子”
“这其实,”于氏实话实说道:“都是我私底下合计的。”
“杏花,你知道去岁冬节,腊月,你大哥给你爹、二伯、族长送了多少节礼吗”
“两次礼,每一次,家家都是一条十斤上的羊腿、两条五斤上的鲢鱼,另外还加酒和糖。”
“你想想,这得多少钱”
李杏花心里合计,一斤羊肉六十文,十斤就是六百文,五斤以上的鱼得二十文一斤,这又是两百文,一坛酒也要一百文文,他大哥,给两次节礼,三家人,竟是给出了近六吊钱。
六吊钱李杏花的嘴合不上了––她家整一个年也才花了四吊钱。
“光这些,还不算,”于氏看李杏花一眼,继续说道:“腊月里,你大哥的庄子里送了出息来,你大哥又给我们三家人各送了两只鸡和两只鸭,还额外给满仓和满园家孩子,一家一只鸡,一只鸭。”
李杏花继续算,一只鸡一百五十文,一只鸭两百文,这八只鸡、八只鸭又是两吊八百钱,近三吊钱了。
加上先前的六吊,这就是九吊钱了。
“你爹身上的六张半绵羊皮大氅,也是你大哥送的。”
“城里成衣铺买的,值三吊半钱呢”
年前族里好几户人家都去城里成衣店买了羊皮大氅,故而于氏知道衣裳的确切价钱。
“娘,”李杏花觉得自己不会算账了:“大哥家过个年,竟然要花十来吊钱”
“哪止”于氏的声音更低了:“他自家也是要穿衣裳的。”
“他一家三口,都是城里置的衣裳,红枣的衣裳,你是亲眼瞧的。不用我再说。就是你大哥自己也有和你爹一样的羊皮衣裳。”
“他家里的,那个王家的,你是没瞧见,现在可是和城里的太太一样享福了。”
“冬节时她来家吃饭,身上穿的就是和红枣一样的长棉袍和罩衣。”
“前儿除夕,她来家又是一身新罩衣。”
“也不知一个年她到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