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你在老爷太太哪儿,不管看到啥,都不能和人说。”
“老爷太太虽然都是好性,但咱们这位小姐,却是个顶厉害的。”
“她第一天来庄子,我就瞧出来了。”
“咱们老爷随和,进庄子也无所谓正门侧门,就她讲究,一定要走正门。”
“此后,她又来过两次。每次她来,她都在正门外立着,就等人给她开大门。”
“你看她这性子,可是个好相与的”
“啊”余曾氏也是第一次听说,当下吃惊道:“小姐这么讲究”
“先前谢家管事来庄子看租也都走侧门。咱们小姐竟然比谢家的管事还讲究”
“可不就是”余庄头也是摇头
“平素,还真没看出来” 余曾氏禁不住感叹“她家常在家原是顶和气的。每次见我都叫余婶。家务也肯帮着做。”
“呵,”余庄头冷笑:“就是看不出来才厉害”
“你记得,咱们老爷先前还专门把我找过去,让我找人做织布机和安排人教小姐纺纱织布。”
“自老爷发了话,我就嘱咐四丫五丫让她们两个带小姐多去织房瞧瞧,等她瞧出兴趣来再安排个合她眼缘的教她。”
“结果呢,咱们小姐去织房一趟,统共就摘了一个棉籽,然后家去后便连庄子都不肯来了。”
“这事儿开始,我还不知道。直到前两天,织机做好了,我问老爷啥时候给送宅子里去,结果没想老爷说不用送了,小姐往后都不学织布了,让我把织机留庄子里用。”
“一张织机十六吊钱,似咱们老爷那么节俭的一个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家来后,我就琢磨这事儿,然后终叫我给琢磨出点门道来。”
“依咱们老爷的为人,他该是想咱们小姐学织布的。”
“但他拗不过咱们小姐的不愿意,只好改了主意。”
经余庄头这么一说,余曾氏也想起来了,附和道:“可不是吗”
“咱们小姐今年都六岁了。”
“这么大的女孩子,可不是该学着做些缝补的活计”
“可我在她家两个月,竟没见她捏过针。”
“就是谢家的小姐,这个年岁,也该是会学着做枕头套了。”
“偏她在家啥都不做。”
“见天的就知道跟太太点菜,今儿午饭吃啥,晚饭吃啥。”
“而太太竟也都依她。”
余曾氏越说越觉得不妥。女子四德,德言容工。自家小姐小小年纪不学针线织布这些女工,见天的讲究吃喝,可是犯了女德这个大忌。将来可不好说婆家。
余曾氏说完,余庄头也是叹息:“咱们老爷太太都是顶慈悲的人。”
余庄头为人厚道,不想背后说主家的不好,余曾氏知其意,便安慰道:“世事无绝对。”
“老爷太太先前跟前只小姐一个,难免就溺爱了些。”
“现太太有了身子。若能天遂人愿,不止咱们老爷后继有人,想必老爷太太也会减了对小姐一味的溺爱,于小姐也有进益。”
“咱们小姐相貌生的极好,一看就是给个有福气的。”
“而且人也聪明,说话做事都极其利落有条理。”
“再就是通厨艺也是好事,能得夫家喜欢。”
“咱们小姐只要把针线学好,将来一准的错不了”
余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