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百骸仿佛泡在了岩浆里,容经鹤猛地推开琳琅。
男人的眼底阴翳重重,“你你对我下毒”
琳琅浅笑,“是毒哦,你不妨也猜猜看是什么毒”
总之不止一种毒。
甚至那酒也是有毒的,她为了做全套,还陪着他饮了不少。
她大概是天底下,最盼着他死的人了。
“毒,下毒,你”容经鹤艰难吞咽口水,却止不住血沫往外冒,“你为什么咳咳”
“为什么你竟问为什么”
琳琅笑得腹部发疼。
“我的君王,你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
她潋滟的眉目陡然变得森寒,如同煌煌艳鬼。
“我阿父阿母亡于你手,此为第一仇。”
“我琳琅王氏为你所覆,此为第二仇。”
“我被囚,被辱,被流离失所,被屈意承欢,此为第三仇。”
深厚的积雪折射出澄明的光线,容经鹤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明亮。
他的视线正被漫无边际的黑色吞没。
她恨他
自始自终,都在恨着他
容经鹤踉跄后退,胸腹刺痛,又喷出了一口血。
艳色逐渐腐蚀白雪。
“容经鹤,你当真以为,我会被帝王的情爱所蒙蔽,忘了自己这身苟活的血,是属于何处吗”
她穿着他最喜欢的芙蓉金雀红衣,挽着披帛,眉间嵌着了一粒朱砂,也如耳后那颗一样,红得妖冶,夺走了世间所有的光彩。
“不。”容经鹤拽住衣领,神情透着绝望,“你是有我的,你只是,放不下”
以往不是没这样的例子。
他做仙侠任务时,曾经灭了一户半妖人家,后来那逃出生天的少女乔装打扮,投入他门下,伺机报仇。最后她爱上了他,心甘情愿为他放下过去只要他对她足够的好。
“放不下”
琳琅歪了下头。
她倏忽凑近她,小靥娇美,“那我要不要告诉你一点残忍的真相呢”
明明对方的眉梢眼角洋溢着春光,容经鹤心底阵阵发寒。
“清乐府那一夜,我是故意生病的,做了香饵,诱你前来。”
“当我深入敌营,孤苦无依,示弱不也是很好的自保之策么瞧,我不过是烧了一架箜篌,断了一截发,你便迁怒了股肱大臣,日后自断臂膀。”
她抚掌而笑。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为我神魂颠倒呢,陛下。”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骗局。
“你闭嘴”
他咬着牙,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痛意愈发清晰。
冷汗浸湿了君王的玄服。
四周的宫人被有意驱开,只剩下她的心腹,想要突围并不容易。
只剩下系统了。
容经鹤刚想呼救,却听得她温温柔柔地说,“你知道吗,那副绝嗣药,是我一早准备好的,其实我本不用喝的,毕竟伤身,可是呢,你真的,太令我厌恶了,每一次欢好,都像是奔赴刑场。好在,你要死了,你终于要死了。”
那万劫不复的刑场,就在眼下
她贴着他的脸,耳鬓厮磨般柔情蜜意。
“还有,你那两个孽种,是我亲手送走的,你高兴么”
“那也是你的骨肉”
容经鹤怒急攻心,喉咙腥甜,被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