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音的丫鬟莺时刚巧回来,听见钱妈妈的话,气得瞪圆了眼睛,鼓着两腮生气说“钱妈妈你说话注意分寸”
钱妈妈住了口,果真不再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今儿个晚上就要把霍澜音送过去,可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出了差错。逞了这一时口舌之快已经让她心里舒服多了,倒不必再嘲讽下去。
霍澜音也不动怒,嘴角噙着浅笑,不急不缓地说“我本是农耕家,生父从戎捐躯,怎地到了你这刁奴的嘴里竟成了卑贱出身我竟是不知从戎从农都成了卑贱人。”
莺时在一旁添了一句“啧,什么出身都比嗷嗷叫的畜物强多了,至少是人呐”
“你这死丫头,看我撕烂你的嘴”
“钱妈妈”霍澜音直视着她,拖长腔调,慢悠悠地喊了她一声。
钱妈妈气得脸通红,盯着霍澜音云淡风轻的脸。半晌,她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不急,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法子折腾这对母女。
“莺时,送客。”霍澜音也懒得与钱妈妈多说。
与其和钱妈妈争口舌,不如谋划未来。
莺时气鼓鼓地送走了钱妈妈,回来时嘴里嘟囔着“以前钱妈妈见了姑娘笑得满脸褶子,豆眼眯成一条缝。哪是现在这德行”
霍澜音起身走到窗下长案前,摊开地图,细细瞧着,没怎么听莺时的话。她知道钱妈妈之所以对她这个态度并非完全是扒高踩低,还因为府里都知道她与姚妈妈不和。姚妈妈正是霍澜音的生母。
莺时机灵地瞄了一眼霍澜音的神色,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藏在袖中的一封信取出来,双手递给霍澜音。
“什么东西”霍澜音随口问。
“是沈家四郎写给您的信”
霍澜音瞬间变了脸色,即使是钱妈妈出口不逊时,她的脸色也未曾这般冷。
莺时吓着了,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送过来的还有谁见到了”
莺时急忙摇头,如实禀告“谁也没见着,是总跟在沈家四郎身边的小厮亲手交到奴婢手里的,确定没人看见”
霍澜音略松了口气,道“避着耳目送回去。日后不管是信件或是其他东西都不可再收,见到沈家人也要立刻躲得远远的。”
莺时懵了。对上霍澜音严肃的神色,莺时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姑娘,您与沈家四郎本就有婚约,虽然您身世起了波折,可沈家四郎心里是念着您的,根本不介意您是不是周家真正嫡出的女儿。他既有意有情,您又何必再整日吃那些药委屈自己嫁到沈家去,总比总比不明不白牺牲了自己给废太子做药罐子好上许多而且”
“莺时”霍澜音打断她的话,严肃地说“你给我记住,和沈家四郎有婚约的人是周家嫡出二姑娘这个身份,而不是我这个人。”
莺时抬头望着霍澜音,眼睛红红的。
霍澜音不由心软,知道这丫鬟是为她着想。只是莺时还不到十四岁,机灵有余,做事却不沉稳。她弯腰将莺时拉起来,放柔了声音“莺时,我与沈家四郎虽然前段时间在议亲,可一共不过见了两面,话说不过三句。沈四郎并非钟情于我,只不过轻视嫌弃荷珠做了这些年的奴仆,在我与荷珠之间挑拣罢了。”
“可、可是”莺时吸了吸鼻子,“奴婢不舍得您跟着废太子去